杜家母子三人握着信,坐于堂前一天一夜,终于等回了留信之人。
刘渝听闻杜邑之事痛心不已,立即让礼部派官员前往杜府吊唁,着手准备葬礼之事。又让太常寺和礼部一起商议拟定谥号。
两部官员根据杜邑生平功绩德行,拟出“文献”二字,折子传到苏穹手中,苏穹盯着二字看了许久,提笔将“献”圈了,改了个“忠”字。
朝会上有人提出质疑,“文忠”二字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
苏穹冷冷回应:“杜中书担不起,何人能担?”
元政病后,刘渝身体却渐有起色,他看完苏穹拟的诏书,感叹道:“此二字非杜涭城莫属。”
陆望和苏鹤刚从杜府出来,就见阿卓匆匆而来。
他一脸急色,语速飞快:“老大,三爷,思念姑娘要离家出走,我怎么拦也拦不住,只能求阿九帮忙,阿九一失手将她打晕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将她绑起来了。老大,思念到底为何要走啊?”
那日陆望和苏鹤为免江思念落入元政那老色胚手中,趁乱将江思念带回了鄞都。
苏鹤道:“回去再说。”
江思念手脚皆被绑得严严实实,甚至嘴里还塞着一团帕子。这么不怜香惜玉的绑法怕是只有阿九干得出来。
见苏鹤和陆望回来,江思念狠狠瞪向阿卓,阿卓心虚地避开她的眼神,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苏鹤将江思念口中帕子扯开,却没解开绳子,看着她道:“不打算道个别再走?”
江思念淡淡道:“归心似箭。”
苏鹤沉吟半晌,蹲下身给她解绳子,“我们送你到城外。”
江思念看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心中一阵酸涩。
阿卓怔怔地看着那绳子被解开,看着江思念站起身,转身离开。他急忙挡住江思念,一脸伤心之色:“真的要走吗?”
江思念没说话,绕过他走出屋子。
傍晚,山野起了薄雾,朦胧一片,苏鹤和陆望送江思念至离亭。
风将江思念乌黑的发丝吹得四处飞扬,她看着亭中并肩的两人,一双璧人,般配无比,她难得的勾了勾嘴角。
“二位大人,就此别过,多保重。”
苏鹤道:“保重。”
陆望道:“思念姑娘,如果不想要自由了,可以来康州找我们。”
江思念翻身上马,一手提着剑,一手拉着缰绳,笑道:“谁会不喜欢自由呢。”
“等等我!等等我!”阿卓骑着马飞奔而来,喊声淹没在马蹄声中,他还是扯着嗓子一直喊。
阿卓冲到苏鹤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拉着苏鹤的衣摆,哽咽道:“老大,阿卓,阿卓往后怕不能陪你了……阿卓……”
苏鹤将他扶起来,取出钱袋子递给他:“你不问问思念要不要你跟着?”
阿卓双回头看向江思念,江思念道:“你别跟来。”说罢,扬鞭而去。
阿卓嘴巴一瘪,万分委屈道:“她不要我……老大……她不要我。”
陆望将帕子糊在他脸上,道:“那就跟我们回去。”
阿卓用帕子擦干净眼泪鼻涕,道:“老大,三爷,我不回去了,她不要我我也要追过去,如果一年后……她还是不要我,我就去康州找你们好不好?”
苏鹤看着他红透的脸颊,点头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