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说一声:“你等一下,我先下楼拿外卖。”
她说完这句话,手机顺手放在了床上,然后就飞快跑下了楼。楼下经过顾绮的收拾之后,已经有一条道路可以走,不像之前那样满地都是扎纸人。
经过昨天一天一夜、再加上今天早上这段时间,顾绮已经对这些纸扎用品接受程度良好。可以做到熟视无睹从纸扎人堆里走过,可问题是:虽然顾绮已经接受了,但是外卖小哥接受不了啊!
当外卖小哥接到订单、看到老街4-14号这个地址的时候,就觉得有一点不太对劲,但是他没有细想,骑着小毛驴就过来了。可是到了地方一抬头,就看分了老顾纸扎店的招牌……他吞咽了口口水,做足了心理准备才给订外卖的打了电话。
好在对面的声音挺正常的,他就说嘛,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呢?
外卖小哥看了眼自己其他订单,然后等着人下来拿。他又抬头看了看老顾纸扎店,这家店的门头是很老派的那种:门头朝南,一根根竖着的木头板将门面封死,而门最东边就是一个向里开的木制偏门。
如果想要开店,就要打开这扇偏门,然后再拿掉偏门旁边竖着的横木,再将木板一块块取下。
这种门老式,门锁又容易撬、加上开关非常麻烦,久而久之已经逐渐被淘汰了。只有那种江南古风小镇里,会为了氛围感做这种木门。
外卖小哥摇了摇头,现在了还弄这种木门,是真的不怕麻烦。
外卖小哥这时候还有心思吐槽两句,但是很快地,他就没那个胆子了。老街街上本来就没什么人,又是工作日的十二点不到,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吃饭,一条长长的街道,只有外卖小哥一脚踩在地上、坐在电动车上等着人下来拿外卖。
这个时间点本来是一天中阳火最旺的时候,外卖小哥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冷风从自己脖子里嗖地穿过,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恰巧在这时,他听到了“咔哒”一声。
那是那扇侧门里面锁头被拧开的声音,那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离他极近,而且听得一清二楚,就跟在耳边拧开的一样。
紧接着,一身极为刺耳的“吱呀”声响了起来,外卖小哥很清楚,那是侧门被拉开的声音。老旧的木门压在下面的滑竿木头上,那声音刺耳极了,本就一身鸡皮疙瘩的小哥,觉得自己身上没有一块皮肤是平整的,现在连头皮都觉得发麻。
下一刻,他的双眼蓦地睁大,他看到那扇木门里面,有一张雪白的、极为美艳的脸。那女人看着年轻,眼角带着乌黑,脸色惨白没什么表情。看到他朝着她望了过去,女人的嘴角往上提了提,露出了一个不寒而栗的笑容。
她的身后是一片黑暗,不带着一点点光亮,仿佛就是深渊。
外卖小哥吞咽了口口水,他眼神漂浮着,那扇木门又被拉开了点,光线照进了门里,让外卖小哥看到了那女人身后更多的东西。
现在已经不是吞咽口水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外卖小哥觉得,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透过那一缕光线,看到女人身后站着的诡异纸扎人,那纸扎人脸上的笑容和顾绮如出一辙,渗人得很。
外卖小哥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我把餐给你放着了,我先走了!”他的语速飞快,说完这句话,本来还在保温箱里的外卖被他瞬间提了出来放在了地上。
下一刻,外卖小哥拧动电动车把手,油门一加,连脚还没有放到车上去,就一溜烟的跑了。
他怕他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那种氛围,容不得他不害怕。
只是顾绮在他身后喊他:“你等会儿!你干嘛给我放地上?!”的声音也一点都没听到。
顾绮好不容易把那扇年久失修的木门给打了开来,就看到外卖小哥一骑绝尘头也不回跑了,还把她的外卖就这么放在了地上。
顾绮拿起外卖还吐槽了小哥几句,接着拎起外卖往回走。回到纸扎店的时候没走两步,顾绮就看到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纸人,她把纸人捡起来之后才回身把门关上,拎着外卖上了楼。
放下外卖,顾绮才意识到自己牙也没刷脸也没洗,好在昨天收拾的时候顾绮确认过二楼的水龙头也是好的。顾绮走进卫生间,猛地发出了“啊”声尖叫。
“我靠?!我刚才是用这张脸去买的香火蜡烛和拿的外卖?!”
顾绮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为什么外卖小哥会一骑绝尘。
——现在打个电话去跟他解释,不知道外卖小哥还会不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