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小力孤的多宝国向来不敢对两大邻国的纠纷敢予置喙,一来是自己的军事实力远远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二来是国家主要的财政收入都是来自两国在埗水码头所缴的税银,这让多宝国对来自两国的蛮横要求只能认气吞声。
而今,一个新的蛮横要求被不老国所提出,而且不老国在未经多宝国的同意准许下,已在埗水码头大摇大摆的遂行其是。
也就是自七月初七起,不老国为了保护自己在埗水码头上的权益,指派五千精兵进驻埗水码头东岸,以确保任何进出剑国的货物商人不得经过埗水码头东岸。
就在不老国派兵进驻埗水码头东岸后半个时辰,剑国也随即派遣五千精兵进驻埗水码头西岸,除此之外,更另外派遣两千精兵直逼埗水码头南岸,也就是多宝国留守埗水码头的水军大营,美其名是保护多宝国水军免受不老国侵犯。
一夜之间,多宝国的命脉便分别被一左一右给掐住,昆泉国主此时战也不是,不战也不是,却也不能任由自己的河港任由他国登堂入室、拥兵自重。
九公主布依人这天一早起来,便兴高采烈的期待着这美好的日子,一个多月前,她就知道父王为自己在今天筹备了精彩的生辰宴会,晚上城隍庙还有热闹的七夕灯节,这可是一年来九公主布依人最期待的日子。
无奈一纸边疆快报,让今天这个大好日子完全变了样,父王一整天都与大臣讨论军机大事,家族里所有的兄长也都不见人影,所有人都忘了她这个今天的主角。
就在她独自一人百般无聊的坐在宫里临时搭建的戏台前面发呆,身边突然坐下的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男子。
那个男子长的又高又瘦,有着深邃的眼睛与高挺的鼻梁,一眼望去虽然看不出年纪,却能肯定是个年纪远大于自己的大叔。
虽说多宝国王宫算不上是禁卫森严,却也容不得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自由进出,心里不痛快的布依人看着身边这个陌生人,没好气的说道:“你是什么人?是谁让你坐在这里的?”
那个男子笑着说道:“没人让我坐在这,我刚刚远远看到妳一个人在这里盯着戏台发呆,我还以为这戏台上有什么有趣的事,这才过来凑个热闹。”
布依人继续问道:“我刚刚问了你是谁,你还没回答我。”
那个男子指着戏台后边的围墙,说道:“我今天来这里说书,大家都在那座墙后的学堂听书,怎么就妳一个人在这里叹气呢?”
布依人疑惑的问道:“说书?我怎么没听人提起今天有人来宫里说书?”
那男子试着解释:“大概是妳年纪还小,今天说的东西还不适合妳听。”
布依人不服气的说道:“我今天就十二岁了,父王说过了十二岁,我就不在是孩子了!凭什么兄长们都能去听你说书,而我就不行?”
那男子笑着问说:“原来今天过生日的人是妳,看来前面这个戏台就是为了你的寿辰而搭建的,是吗?”
布依人并未对此直接回答,而是意兴阑珊的说道:“大家都忘了我的生日,一大早都不见人影,就没半个人来陪我说话。”
那男子随即说道:“我这不是正在陪你说话吗?”
布依人不屑的说道:“谁稀罕你陪我说话!”
那男子又说道:“来,既然今天是妳的生日,我就送你一个生日礼物,妳说说妳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布依人毫无兴致的说道:“我要的东西你又给不了我,算了,你还是回去说书吧,让我一个人静静的待着。”
那男子又接着说道:“妳所有的兄长都在学堂里听书,妳想找人陪妳,就应该去学堂才对,待在这里,怎么有人会来陪妳呢?”
这话一时引起了布依人的兴趣,反正兄长们都在学堂里,身边也没半个人陪自己玩,不如去学堂跟大家做个伴,随即便与那个男子一起走去学堂。
一进到学堂,只见所有的兄长都立刻起身,恭恭敬敬对那个男子说道:“乌先生好。”
这就是布依人第一次见到乌赤金的记忆。
那天,乌赤金送给布依人一个永生难忘的生日礼物,就是他亲自告诉布依人如何智退剑国与不老国对多宝国的锦囊妙计,三言两语的就让剑国与不老国立刻撤兵,整个王室这才又有心思去为布依人布置生日。
布依人想起那段往事,嘴角不禁扬起微笑,她默默告诉自己,只要今天能等到乌赤金,无论未来有多少艰险,都将义务返顾的追随乌赤金去亡命天涯,即便自己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婢女。
如果等不着呢?她曾经听师父佘荼说过,万水诸国以东的万倾中有座孤帆岛,孤帆岛上有座贞节祠,祠里供奉的是十一位坚贞不移的渔夫遗孀。
他们的夫婿都是因风浪侵袭而行踪不明,为了等候出门未归的夫婿,她们相约在大海的最前方守候,也就是那座孤帆岛,直到她们等完此生最后的一刻。
或许,她也会用一生在孤帆岛继续这个不见不散的约会,成为贞节祠的第十二个姐妹。
那个传说是否属实,孤帆岛是否真有其岛,贞节祠是否真的供奉着那十一位贞妇的牌位,这些或许都不重要了,因为乌赤金一行已经来到富友饭馆,亡命天涯的选项已经成为今生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