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摇着头,无奈的说到:“妳自己伤的如此之重,竟然连药方内容都搞不清楚,我看这药你应该至少内服外用了半年之久,妳对自己的伤势可真是不怎么上心。
这样吧,妳说说看那些药的味道、颜色和煎药、服用方式让我听听,最好也说说用药前和用药后的感觉是什么?”
布依人早已停药多年,这些年虽然经常感觉伤口内还是疼痛不已,但日子久了,竟也习惯跟这样的疼痛共处,也因为除了疼痛,似乎也没有其他不妥,为了不让乌赤金担心,便得过且过的拖了这么些年。
这时布依人只能尽可能的将当年用药的记忆说出,虽然年月已久,所幸仍能说出个七七八八,鬼医医术出神入化,自有办法试着将药方还原。
鬼医让云从龙取来纸笔,写下的三、四种药方,然后让云从龙交代伙记立刻去医窟照方抓药,他得先确认当时百草堂开的到底是什么药。
接下来,鬼医让云从龙与灵蛇先退出厅外,他必须接着察看布依人其他地方的伤疤。
云从龙与灵蛇互望了一眼,两人一起走出大厅,尽管现在厅内看诊的是布依人,他们却是借此来衡量乌赤金的伤势,要知道乌赤金的伤势或许比布依人更为严重,如果布依人的伤势已经这般不理想,乌赤金的状况可想而知。
没一会儿,厅里就突然传来鬼医愤怒的叫骂声。
鬼医的这一声怒斥,虽说让灵蛇与云从龙充满疑惑,一时却也不敢闯进厅里,毕竟鬼医现在察看的是衣服包覆住的其他部位,即便云从龙同是女子,多少也有点不便。
云从龙试着问着厅里,说道:“鬼医,有什么不妥吗?”
这时只听得鬼医怒气未消的说道:“你们进来吧。”
这时只见布依人背对着众人,迅速的将衣服给重新穿好。
鬼医怒不可遏的说道:“这根本就是混蛋,当年的大夫,根本就是想尽办法的折磨人!面对受伤这么严重的伤患,那个畜生居然能下得了这样的手,真是个大混蛋。”
云从龙立刻走上前去握着布依人的手,随即问道:“鬼医,到底怎么了,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
鬼医怒气未歇的说道:“妳看她那一整身的伤疤,就像刚生下来的鸡蛋,外头是一层薄薄的蛋壳,里面却是满满的蛋清蛋黄。”
云从龙仍是不解的问道:“鬼医,你就明讲这是什么意思,光这么说,我们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鬼医先是喝了口茶,接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毕竟眼前这个病症,并不是正常状况下所发生的,他得仔细捋一下前后顺序,才能试着将当时那个大夫做了什么重新还原。
“首先,那个大夫的外敷药的确非常见效,这药一敷上伤处,立即能消炎止痛,这对遭受严重烫伤的人来说,是非常受用的。
但是这却不是治疗烧伤的正确方法,烧伤的治疗必须由内而外,否则外面是逐渐复原了,却将所有的火毒之气都封在体内。
关键是这些火毒之气又不是发自体内,无法经由血气排出体外,这么一来,这些火毒之气便将一直被困在体内,经年累月的烤炙着她这个人。
这么一点小小的道理,百草堂大夫不可能不知道,尤其是后来的顶上国御医,就更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一个大夫误诊或许情有可原,两个大夫都误诊,而且还是在同一个地方误诊,那就不是误诊,而是刻意为之。
这就算了,刚刚只看了头上与脸上的伤疤,这些地方的皮肤过薄,看不出所以然,接着我看了身体上的伤疤,这才知道他们居心之险恶。
他们给的药非但无法清热解毒,还有意的将毒火之气火上浇油,但是又能让这把火不至于烧的太旺,刚好将一个人原本就有的自愈能力给两相抵消掉。
如此一来,这伤势肯定是好不了的,但是一时也死不了人,这根本就不是在治病,根本就是在折磨人。
这姑娘也算真能忍的,全身上下这么大片伤疤,那可是随时都有着被烈火灼身的痛苦,居然这一忍就能忍上五年之久…”
云从龙与灵蛇被鬼医这一番话说的冷汗直流,同样的烧伤,如果布依人如此,乌赤金当然也好不到哪去。
云从龙著急的对布依人问道:“难道大哥的状况也是跟你一样吗?”
布依人摇头说道:“大哥没有这些问题,他的伤口都是我帮他敷的药,这部份他复原的很好,他也觉得这药用的极为对症,没有任何不妥。
我一直以为这或许是自己体质的问题,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也没把它当一回事,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鬼医听布依人这么说着,完全无法相信的说道:“不可能,妳一个女子尚且如此,一般来说,男子的阳刚之气更盛,只怕这毒火之气还要更厉害,毒火之气若是无处可泄,发生在妳身上的事,肯定也会发生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