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藏了这个戒指?所以这段时间你才会一直帮我?”
“对,我想赎罪。”
“哗啦——”
一只白瓷碗被挥落地面摔碎,张漾又气又恼:“孟望,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纯粹的好人来的,你这样做你让我怎么办啊!你起码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盛京我起码还能单纯的恨他,可你、你不应该这么做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盛京拳头攥的咯吱响,语气是少有的执拗:“可谁让我他妈喜欢你呢,艹,我当然也想像寻常人那样遇见喜欢的就追啊,可我是当着盛京的面才知道的你,那个时候你们已经在一起了!我能怎么办!是,在你眼里盛京想着你念着你十来年,我他妈这些年就闲着了?我跟盛京一样,一直在找你的下落!你告诉盛京说你爹姓景,我们俩都他妈以为你姓景,谁会想到你叫张漾啊!”
他吸了吸鼻子,缓了一会继续说:“我也喜欢你,总不能追的机会都不给我吧,况且,我跟盛京比差哪了?”
“这不是差不差哪的事情,这是,”张漾心累道:“我没办法单纯的恨你,你是个好人,但人非圣贤,好人也会有做错事情的时候。但是我也不想接受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孟望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骤然卸了力气:“如果我说不明白呢。”
张漾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你明白这个戒指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它将会是我扳倒江云母子说辞最强有力的证据,甚至能逆转外界、对我母亲深深的误解。”
江云母子做事主打一个把人逼上死路。
在盛京求婚之后,网络上对于‘景河在外包养的情妇张芳’一词条讨论火热,甚至不少人为景明打抱不平,从而对他们母子进行长时间的人身辱骂、
“当然了,我没有要把这件事情怪在你身上的意思,而是想说,你既然藏了,就不应该拿出来,还在这种时候给我。你知道的,我是个恋爱脑,真不怕我立马拿着这东西去找盛京啊。”
张漾说着,自嘲起来。
孟望立刻紧张了:“盛京现在在盛家,你怎么进去?”
气氛静默几秒,张漾半边身体离开灶台,突然抬头直直地看向孟望,淡然一笑。
阳光从窗台斜入,铺洒在张漾身上,犹如纯洁的水晶,不带一丝杂质。
那画面,是多年以后孟望回想起来都会为之痴迷的程度。
“不找了,我母亲已经没了,这一切还有什么意思呢。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已经去世了,所以对我而言或许盛京早就不重要了吧,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说完,孟望内心一喜,方才笼罩的阴沉雾霾顷刻散尽,取而代之的、是快要压不住的嘴角:“那你跟我走吧,京城这破地儿没什么好的,我带你走,你把这一切都给忘了,重新开始。我找个里我们部队近的城市把你安顿在那里,你放心我不会让盛京找到你的,我保证,我护你一辈子。”
他说这话时,语调都有些愉快地上扬。
“孟少爷,你的爱太沉重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喜欢我。”张漾回望他,漆黑的眼珠仿佛琉璃般透彻,直映心底的平静。
孟望刚跃起的轻松荡然无存。
张漾接着说:“我爱盛京不是一朝一夕,同样,忘掉他也不会是一时半会,如果我不能全心全意地爱着一个人,而是藏着一个占着另一个的话,我觉得我该天打雷劈。所以这是对你不公平,也是对我不公平。我不能给你任何回答,所以我只能拒绝您。谢谢孟少爷对我的帮助以及十几年来的思念,我无以为报,还请您不要喜欢我,忘了我,我不喜欢你。”
每一个字都化为推手,将孟望退至更远处。
“嗤、”他笑了一下:“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我,不然也用不着我费这些心思。没关系!我早就想到这点了,你刚才怎么说来着,恋爱……脑?我也当个恋爱脑,我乐意被你吊着。”
张漾抿嘴:“孟少爷,你冷静一点。”
孟望权当没听见,自顾自地问:“多一个舔狗跟和盛京住在同一个城市的风险之间应该很容易做出选择吧?我明天就得走了,你也跟我一块走吧。”
话落,空气沉默了很久很久。
孟望认真道:“我想,让你自在、安静地活下去。”
垂着的手指蜷曲,张漾顿了顿,眼神始终宁静。半晌,他疲惫地叹口气,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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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望走的这天,盛京是第一个来送他的。
“丫的去个部队跟黄花大闺女出嫁的一样,从前儿晚上开始就不停的给我打电话,你属老娘们啊。”
孟望跟他撞了撞肩,搭着自个儿好兄弟的肩膀,笑道:“哟,能请得动盛二你来送我,当个女的也没什么。只要你不嫌弃,我嫁给你都成。”
盛京帅气的五官立马皱到了一起:“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恶心人了。”
“嘶,哎哟,那是我不懂事了,忘了你家里还有宝贝疙瘩等着你呢。”孟望嘻嘻哈哈的。
气氛随之瞬间跌落谷底,盛京最近因为这事烦的不得了,于是冷着脸推搡他:“赶紧上车!没事别回来。”
孟望撇嘴,火上浇油:“结婚一定请我,我给你俩包个全场最大的红包。”
盛京干笑两声,目光不经意瞥到眼前离他三米远的大g车窗时,不由得一愣。透过反光车窗,隐约能瞧见里边坐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