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回过神,捶胸顿足,难不成,他要亲眼看着萧谨言死在这里,李将晏这个太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心狠手辣倒也没错,可这耳目实在是跟瞎子一般。
谁知,钟锦绣咬着牙冷冷说道:“季叔,这毒虽然无药可解,可锦绣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这毒自己乖乖出来。”
什么,季成瞪圆了眼睛,锦绣的医术乃是他亲传,就算是如此,这小丫头才多大的年纪,不可能有这份本事,季成狐疑的望着钟锦绣,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钟锦绣深吸一口气,目光阴沉说道:“季叔难道忘了,您当初是为何凭着一手的医术而进入太医院!”
季成万分错愕,难不成锦绣这是要动用他的秘法,可那是九死一生,一命换一命的法子啊,当年他正是用了那个法子,救下贵妃一条性命,从此进入了太医院。
这秘法说来也是简单,锦绣便都是要学习药理,每日都要尝各种草药,甚至还要亲自试药,长此以往都练就了一副百毒不侵的体制,虽然说是百毒不侵也是太过夸张,可这一般的毒药,还是伤不到。
这也是,为何钟锦绣一直忌讳云姨娘手中的神秘毒药,那东西竟然能活活毒死娘亲,足见厉害。
瑛娘,基本上就算是半个药人,对毒药有一定的抵抗力,萧谨言体内的毒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这剩下的三成,钟锦绣便要动用秘法,引出来。
将萧谨言身上的毒过继到钟锦绣自己的身上,再用特殊的体制去慢慢消耗这毒药,虽然是辛苦,也不失为最好的法子,钟锦绣已经下了主意,就是季成不同意,也只能看着了。
当下,季成走到房门口,将房门关上,亲自守在门口。墨香将钟锦绣要的东西取进来,三十六枚银针,一一刺入穴位,钟锦绣身上的穴位已经全部打通。
接下来,再用鬼门十三针疏通萧谨言的经脉,让这毒汇聚一处,最终顺着萧谨言的经脉而出,钟锦绣将手腕割开,又将萧谨言的手腕割开,两人手腕对在一处。
人体内都有一股生气,随着呼吸之间川流不息,若是这生气散了,人也就死了,如今钟锦绣强行控制两人体内的生气,萧谨言是呼,钟锦绣便是吸。
一来一去,你来我往,一炷香的时间便将萧谨言体内积压的毒素,全都送进了钟锦绣自己的体内,这法子许多人都曾经用过,无一不是当世高人,钟锦绣痴迷医术,却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机会以命相搏。
钟锦绣立刻找来白布和止血散,将萧谨言手腕的伤口包扎好,若是晚了一时三刻,单是放血,就把萧谨言给害死了,却见萧谨言面色更加惨白,呼吸却是比之前顺畅许多,脉搏也不似从前那般微弱。
如此一来,萧谨言的毒是接了,只是这人需要调养一年半载,才能恢复精气,人体内的生气一旦被打乱,可谓是大伤,所谓损耗元气,便是如此。
钟锦绣照料好萧谨言,整个人却是一阵晃神,跌跌撞撞倒在了床榻附近,季成医和墨香闻听响动,立刻闯了进来。
“快,送锦绣去歇息,你去照着这方子,熬制两个木桶的药汤,这两人都得泡进去才行。”季成当机立断,吩咐墨香赶紧去准备,墨香泪眼婆娑,应了一声便立即去准备东西。
翌日,钟锦绣醒来,人还被泡在木桶之中,鼻子里面都是草药的味道,身上的皮肤都给泡的发白,人却是神清气爽,这种疗法十分讲究,每隔一个时辰便要换一种不同的汤药,足足泡十二个时辰才行。
钟锦绣嗅着汤药的味道,知道这才是第九道,她还得在这里泡着才行,钟锦绣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墨香便急匆匆推开门跑进来,一见钟锦绣醒了,立刻破涕为笑。
墨香眉眼弯弯,一双眼睛却是又红又肿,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一晚上,钟锦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笑道:“哭什么,我这不还没死呢么,对了,萧谨言他……如何了。”
墨香擦了擦脸颊,随口答道:“世子爷也泡了药汤,一个时辰前便走了。”
什么,走了,药汤还没泡完,萧谨言就走了,这可不行,萧谨言的身子肯定撑不住了,毒药再加上放血即便是一头牛也得趴窝几天,萧谨言身材消瘦,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当下,钟锦绣也耐不住性子,沐浴更衣,就要去追萧谨言,却被季成拦了下来,季成语重心长的说道:“锦绣,虽说萧谨言对你动了心思,可你要记得,萧谨言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虚弱。那种人,只要还有一口气,谁也拦不住他。”
闻听此言,钟锦绣顿时一阵唏嘘,看来季成也是拦了,最终还是没拦住,如此说来他恢复了功夫,萧谨言便能自由活动了,不对,不仅仅是自由活动,甚至能从季成的手中离开。
这人,当真是打不死的么,钟锦绣遍体生寒,心中对萧谨言的更是多了几分的怨念。
走之前也不告诉她一声,这人,用了她就走,眼里还有没有她的存在!
三日后,殷飏亲自上门,将这件事隐晦的告知钟彦,其中有关萧谨言的部分全都隐瞒起来,只说是尚书府的一位客人先行救下了钟锦绣,钟彦颇为感叹,言辞间有所缓和,若不是季成,只怕钟锦绣已经死了,到底还是钟彦的亲生骨肉,他还没狠心到这个地步。
季成走后,钟彦下令彻查此事,并且近些日子不许任何人去锦绣阁,尤其是云姨娘等人,钟锦绣需要静养一段日子,钟锦绣还没受到皇上的封赏,他还没得到丞相的位置,这时候钟彦可不想再出什么乱子。
钟彦如此偏袒钟锦绣,尚书府中的那几位自然是坐不住了,整日盘算着怎么对付钟锦绣,奈何却进不去锦绣阁,钟锦绣也根本不离开锦绣阁,尚书府之中风起云涌,却又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