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绣福身施礼,端庄大方,如今一看,隐隐透着一股尊贵的气场。
曹公公转而望向脸色变幻莫测的钟彦身上,面上的笑意蓦然收了起来,反倒是掺杂了一些寒意,变脸的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
“尚书大人,别怪咱家没提醒您,之前城北的乱子皇上可还记在心里,还有那日宫宴在太子身上发生的事儿,是谁所为,皇上可一清二楚。”
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钟锦良,只见钟锦良脸色一白,差点就晕了过去。
“还有少卿大人。”曹公公似笑非笑的盯着钟振邦,“若非看在钟二小姐的面子上,您的俸禄也该到头了,你们这一家子啊,该是好好谢谢这位庶出的二小姐呢!”
末尾的那句话,无疑充满了讽刺,深深砸进望云阁等人的胸口。
岂不是在说,嫡子嫡女比不上庶女,还得仰仗庶女的恩宠而活。
云姨娘握紧了拳头,强撑着惨白的脸色,“公公此话言重了,锦绣再如何那也是庶出,庶女能蒙获圣恩,已是祖先保佑了。”
后宅的妇人当真是愚不可及,话不脱机半句多,这也是曹公公不愿和后宅妇人谈话的原因,而偏偏,这云姨娘虽有份聪明,却在朝廷大事上一窍不通。
曹公公冷漠的瞥了一眼,“尚书大人,咱家言尽于此,您这嫡子嫡女,咱家可不敢恭维。”
堂堂的尚书竟被一个宦官打了脸面,钟彦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说来说去,这一切是是非非,皆因钟振邦和钟锦良而起,二话不说便又是禁足七日。
想起方才曹光讲的那番话,好似他钟彦能保留这个尚书之位,全是钟锦绣给的恩德,他堂堂尚书,竟要靠着庶女的恩德才能在朝中有一席之地,真是个笑话!
钟彦气昏了头,转身就是一巴掌。
额头磕到桌角,鲜血直流,看的老夫人心惊肉跳,连忙护着脸色发白的孙女。
“你这是做什么?锦绣又怎么招你了。”
“母亲,你听听这圣旨是什么!自行婚配,她眼底还有我这个父亲吗?还有您这个祖母吗?你给我滚出去,权当我钟彦没有你这个女儿!”
忍受着额头的疼痛,钟锦绣斜靠在软塌上,眼神朦胧的望着怒吼中的父亲,唇畔忽得扬起一道讽刺的弧度。
她又何曾想要有他这样的父亲。
那抹笑深深刺激着钟彦,健步而上,又是一个巴掌下来,“你这个逆女!你究竟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
他重回丞相之位的大计,就这样毁在了一个庶女的手中!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让钟锦绣忍不住的流了泪,仰头望着这个养育了她十几年的父亲。
“父亲这是要将我逐出尚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