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温笑着将手臂上的手拿下来,放回青绯的身旁。
“青姨娘此话言重了,我家二小姐因为大少爷的事情忧心忡忡,好不容易睡下了,奴婢也不好再打扰。”
“可是……”
青绯自然是知道钟锦绣这是避而不见,不由的有些急了,在丫头的搀扶下执意起身。
墨香和墨书却是上前屈身一拜,恰好挡住了青绯的去路。
抿紧唇瓣,青绯眸中射出冷光,倒不似方才的柔弱,“二小姐这是要过河拆桥吗?我纵是来到了这尚书府,便……”
“青姨娘想必是急糊涂了,说的这些话。”墨香不大不小的音调,恰好打断了青绯的话,冰冷的声调也让着急莽荒的青绯回了神。
青绯这才晓得自己慌忙之下竟露出了本性,低头望着墨香那双冷眸,身子不由打了一个哆嗦,又恢复到了楚楚可怜的姿态。
“墨香,振邦他入了狱,我们母子俩是当真无路可走了。”
见着青绯声泪俱下的模样,墨香心底滑过一丝厌恶,但也是耐着性子说道:“青姨娘客气了,府中大小适宜均是由老爷定夺,如今大少爷入狱,您该寻的人是老爷才对,不过,您和二小姐一见如故,二小姐也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我家二小姐现下已就寝,待明日一早,我家小姐会去老夫人处请安,青姨娘可一同前去。”
换言之,有什么话待明日再说,今晚是绝不可能了。
话音刚落,不等青绯有何话要说,墨香立刻让开一条路,低头摆出了“请”的手势,“青姨娘,更深露重,您又是有孕之身,还望不要四处走欧诺个,以免,动了胎气。”
面对墨香拐着弯的警告,青绯暗中咬了咬牙,连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敢踩在她的头上,她既能入得了尚书府,便能在这里站稳脚跟!
青绯有青绯的打算,自是不甘心一直给人为奴为仆,她要给自己谋求生路,而不是倚靠着钟锦绣而活。
心中定了定思绪,青绯眯了眯眼,楚楚可怜的捏着身旁丫头的手,“墨香,你是不知,在花楼之中,想要活下去便要听从嬷嬷的话,可我既能入得了尚书府的门,便是舍弃了之前的主子,可既然能舍一次,我便能舍第二次。”
墨香回头不语,可放在身前的手已然收紧。
待青绯的身影从偏厅离开,墨书倏然起身,墨香却是不慢不急,冷眸望着青绯离开的方向。
“你听听她这是什么话!是在威胁咱们小姐吗!”墨书好不容易才忍得人走了,现在必然是要骂两句才开心。
“小心隔墙有耳,先回去禀告小姐。”墨香眸中闪烁着暗光,带着墨书离开偏厅。
墨香并不担心青绯能够威胁到钟锦绣,只是担心她这种人,像是一条疯狗,随时会反咬一口,还是及时除掉方可安心。
钟锦绣斜靠在床榻上,熏香在矮几上飘荡着淡淡香气,墨香一五一十将青绯的话带到。
低头翻阅着手中的医药典籍,听完最后一个字,钟锦绣缓缓将书本合上,明眸荡漾着淡淡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