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发疯的云姨娘,殷飏皱紧眉头,为了这桩案子,他已经耗费了太多心思,现如今面对后宅的妇人,更是没了耐心。
“本官念你是钟大人的家眷,不对你出手,可钟振邦疯癫之事,确与本官无关。”
殷飏一把将云姨娘给推了出去,云姨娘跌倒在床榻上,望着磕头碰撞墙壁的儿子,落下伤心的泪水。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云姨娘的声泪俱下,看在殷飏的眼底多了几道的嘲讽,此事还是要说清楚的好,免得有人将儿子的疯癫赖上他。
伸手将随侍手中拿过那些状纸以及一本折子,递给一旁缄默不语的钟彦。
“尚书大人,这些都是今日本官收到状告少卿大人的状纸,您可拿回去好好看看,这本折子,便是本官上奏皇上处理此案的折子。”
殷飏转头望着双眸空洞,嘴中喃喃自语的钟振邦,深吸一口气,心中多有几分感慨。
“按照我朝律例,少卿大人多年以来的罪状,数罪并罚的话那就是斩立决,可如今少卿大人已然疯癫,本官将他送还尚书府,已是最大的宽容,若是皇上问起,自有本官替您顶着。”
这是他最大的宽限了,若是钟彦还想要更好的处理方法,殷飏也找不出来了。
低头望着手中沉甸甸的状纸,钟彦有片刻怔楞,双手不禁握紧这些东西,心口被一块巨石所压着,喘不过气来。
见状,殷飏又是一声哀叹,转身离开牢房,将剩下的都交给钟彦自行处理。
他能做的便是这些了,剩下的,就全看尚书府要如何处理了。
殷飏在牢房外,望着尚书府的人将钟振邦给抚进马车,而一向端庄的云姨娘,也似老了许多,直挺的腰杆也弯了下来。
直到马车离开大牢前,殷飏还在望着马车的影子,想起钟彦迷茫的脸色,至今徘徊不去。
“你是没瞧见尚书大人望着那堆状纸的神情,我看着都深觉哀痛。”
那一沓状纸,殷飏自己看着都深觉震惊,又如何能让钟彦所接受,毕竟,钟振邦在钟彦的心目当中一直都是尽忠职守,又哪里知道,他私底下是这般的横行无忌。
萧谨言从一旁角落走出来,深眸远远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轻哼一声,双手背于身后,冷傲身姿让人不敢接近。
“不止钟振邦,此事过后,只怕钟彦也别想有所图谋了。”
皇上知道了钟振邦私下所做的一切,只会对钟彦越发的疏远,别说重回丞相之位了,纵是能保住尚书的位子,就已是勉强了。
听着萧谨言的话,殷飏无奈的摇头叹息,“钟彦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会栽在他并不看重的庶女手中吧?”
那日钟彦要赶钟锦绣出府之事,殷飏早有耳闻,他没想到,这位素来秉公执法的尚书大人,竟也会如此狠心。
若非文国公突然驾临,现如今的钟锦绣,早已不是尚书府的二小姐了。
哎,钟彦耿直一生,却偏偏毁在了后宅的事情上,若云柔没有进得了钟家,又何来这般的事情,说起来,还是钟彦贪图云家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