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已无大碍,我特地来看望大哥如何了。”望着父亲疲惫的脸色,钟锦绣略一沉思,方才开口,“近日府中接连生事,还望父亲保重身子,尚书府现下便靠您支撑了。”
凝望着低垂着眉眼的钟锦绣,钟彦着实有些看不懂这个庶女,若她当真乖巧懂事,又为何会做出讨了自行婚配这等的旨意。
可若说她悖逆,平日里所作的一切却又是挑不出一点的错。
“来吧,看看你大哥。”想起在后花园发生的一切,钟彦眸色微微一黯,转身走向钟振邦所在的房间。
事已至此,钟振邦已经废了,而且皇上很可能已经将尚书府列入了铲除的行列,钟彦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才能让钟家重新在朝廷上寻得一席立足之地。
淡漠的望着父亲的背影,钟锦绣一双明眸毫无波动,有的只是疏离和平静。
转身走向房间内,行走在走廊外,钟锦绣刚走了没两步,便听到父亲怒吼的声音,顿时停住了脚步。
钟彦一巴掌将钟锦良打翻在地,痛恨的目光让钟锦良感到了惊恐。
捂着疼痛的脸颊,钟锦良委屈的落泪,“父亲,我又犯了什么错,您又打我。”
“若不是你私自给邦儿解开绳子,你二哥岂会重伤,你祖母又岂会卧病在床,你大哥那时已有疯癫的征兆,难道你看不出吗!”
“我,我见大哥难受,初始大哥回府时昏迷不醒,我又不知大哥得了疯癫之症。”钟锦良为自己叫屈,“我若知晓大哥发起狂来会杀人,我断然不会松开绳子。”
她也怕死啊,万一她揭开了绳子,大哥头一个便将她给杀了,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钟锦良,你到底有没有脑子!”钟彦恨铁不成钢,想要再落下一掌,却看到嫡女怨恨的目光,硬生生的将手给收了回来。
“日后,做事之前先用你的脑子想想。”
听到父亲低吼的嗓音,钟锦绣顿时没了探望的心情,转身便离开了望云阁。
走了一段路,墨书望向在荷花池前负手而立的季成,转头看了一眼主子,“小姐,季大夫在那里。”
钟锦绣缓步上前,漾起淡笑,明眸流转着暗光,“还要麻烦季叔跑一趟,多谢季叔。”
听到钟锦绣的嗓音,季成却并未转身,黝黑双眸盯着眼前碧波荡漾的荷花池,很难想象,不日前,会有一个冤魂死在了这里。
“那个赵妍,就是死在这里的?”
向前一步,望着荷花池中的倒影,明眸渐渐冷凝,回想起两日前充斥着血腥味的夜晚,淡雅的笑容逐渐消逝,弥漫而上的是一层阴鸷。
“她是被钟振邦,亲手从窗口推下来,死的时候,还睁着双眸,她死不瞑目。”低沉的嗓音带着阴冷,仿佛赵妍正躺在那里,望着自己。
季成缓缓转身,挑眉望着面容淡漠的钟锦绣,“你给钟振邦下的倒是个好东西,就算是我,若要解开,尚需几日的功夫。”
“季叔要解开吗?”钟锦绣抬头迎视。
季成笑了笑,“那也要你给我解开的时日才可以。”
刚才给钟振邦把脉的时候,季成就注意到了,置钟振邦疯癫的药物中还隐含着另一种东西,那东西入体超过半个时辰,便是药石无灵,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