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厉一般的嗓音萦绕在房中挥之不去,眼角余光望着柳雨薇狰狞的面容,管事心虚的不敢对视,跪在那里抖着身子。
“你,你胡说八道,我们何曾毒害过你,是你要害我我们夫妻才对。”
在柳姨娘凄苦的哭泣当中,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钻进众人的耳中,目光不由的看向坐在后方的钟锦绣,而她手中的杯盏刚好落桌。
撩起衣袖,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着,风轻云淡的表情让人瞧不清她的所思所想,明眸宛如一汪清泉,让人看了移不开眼睛。
明眸挑眉望着管事身上凌乱的衣衫,莞尔一笑,“管事在钟家为奴多年,忠心自是不必说的。”
“多谢二小姐。”
在处理此事时,二小姐忽然说出了这句话,教人不免有所疑惑。
“管事里衬的衣衫倒是个好料子,冰蚕丝,在尚书府连我这等庶女都用不起这等的好定西,管事竟然用来做里衬。”说话之间,又看向那膘肥体胖的妇人,眉头一挑,“连你夫人的绣鞋都是珍宝斋所出,这些东西置办起来,花了不少的银子吧?”
霎时,众人目光望向夫妻二人的穿着,这才发觉,外面虽是普通的布料,可里面的穿戴,足以配的上府中主子们的规格了。
区区管事一月也不过几两纹银罢了,怎能用的起这价值千金的冰蚕丝,还有那双绣鞋,珍宝斋所出之物均是上品,漂亮雅致,当然,银子也花的漂亮。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便揭露了管事夫妻二人中饱私囊的行径,二小姐这一双眼睛不可谓不毒辣。
瞧着管事夫妻两人跪在那里瑟瑟发抖,连哀嚎都忘记了,钟锦绣不由的冷笑,随意的提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这些话提醒了老夫人,冷如冰针的目光教管事夫妻两人头皮发麻,想着该怎样糊弄过去。
眼角余光瞥见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轻轻晃动手中杯盏,钟锦绣又缓缓说道:“这冰蚕丝物料稀少,各家布料铺子均记录在案,根据料子不难查出是何人购买。”
冰冷视线望向额头冒着冷汗的管事,唇畔缓缓扬起一抹笑容,“不管是有人所赠亦或是购买所得,管事,这对你来说,都不是个好事啊。”
看似轻飘飘的一番话,听在管事耳中却犹如千斤压顶,浑身抖如筛笠,豆大的汗水滴落在地面上,喉头哽咽上下蠕动,不管挪动分毫。
“我……我……”
管事慌了,这几年夫妻二人在别院作威作福,靠着云姨娘那也是吃香的喝辣的,若真的是查的清楚,他们的下场只能是比死强一点。
见管事神色僵硬慌张,钟锦良蓦然握紧手掌,有些许慌张,“妹妹这番话吓唬旁人可有用,可别对着自家人撒气啊,管事,你可想好了此事你今日不讲清楚的话,谋害姨娘,这可是死罪,你承受不起。”
钟锦良话中的威胁教管事身子一软,不由得瘫倒在地,由于身子被绳索捆着,连擦汗都不能,很快,背后的衣衫被冷汗所浸湿。
“姐姐说的不错,谋害姨娘是死罪,但是……”钟锦绣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拒不认罪,此事交由京兆府尹处理的话,可就不单单是死罪了,还要满门抄斩。”
京兆府尹的名头一出来,钟锦良十分慌张,大哥进了京兆府尹的大牢,之前那些个罪证都被翻出来了,足以可见殷飏处事狠辣。
若真报了官,连累了母亲不说,甚至还有可能连父亲都牵扯进去,届时可就不得了了。
钟锦绣抢在钟锦良话前说道:“祖母,俗话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奈何双方各执一词,不论怎么做都难有公允,我看不如交由京兆府尹处置,何人说谎,进了大牢一问便知。”
听到钟锦绣的话,管事两人脸色惨白,若真进了京兆府尹的大牢,他们可都坚持不了,就连大夫人都保不了他们。
“他们都不松口那才好呢,等上了刑具就看看谁的嘴巴最硬,那夹棍,是可以将人的腰给硬生生的夹断,上身下身从此分离。”
跪在那里的妇人,不由感到腰身一阵冰冷,瑟瑟发抖,事到如今,走投无路了。
“是,是我们……”
“住嘴!”管事夫人刚说了一句,钟锦良便奋力打断,阴冷目光十分骇人。
终于开口了,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一道冷光自钟锦绣的眸底掠过,随后扬起一道灿烂的笑容,“总算是开口了,现在想反悔也没机会了。”
目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管事两人,钟锦绣笑着执起杯盏玩弄着,“既是开了口,怎能再让你合上,人总是要吃点苦头,才知道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谁。”
明峰走上前将管事身上的绳索给解开,运起内息,大掌在骨骼之处轻轻掰动,一阵杀猪似的嚎叫从管事的嘴巴当中发出。
待将全身骨头都给错位之后,明峰方才住手,站在一旁看着被蜷缩成一团的管事。
好好的一个人硬是被蜷缩成一团,在场的人不敢看哀嚎中的管事,只是撇一眼就觉得甚为可怕,而周围的仆人更是离着明峰远远的。
管事夫人听着丈夫哀嚎的声音,看着被整治成一团肉的丈夫,泪流满面,心知今日是逃不过去了。
蹲在房顶查看房中状况的风雄,在看到被分筋错骨手整治的管事,眉头紧皱,这般看着都觉得疼,钟二小姐下手可当真是不留一点情面。
跪在一旁的柳雨薇,双眸惊恐的望着蜷缩的管事,不禁觉得通体发冷,现在方才觉得,初始自己妄想威胁二小姐的行径是多么的愚蠢。
看着那妇人一直痛哭流涕,一句话也不言语,明眸逐渐浮上一层冰霜,锦绣脸上依旧荡漾着淡笑,“明峰,继续,人若是死了也无妨,反正只是一个奴才,可有可无。”
这样一番话教人不由得打起了冷颤,跪在那里的妇人更是目瞪口呆,神色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