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心一边翻动着汤药,一边瞧着二小姐清秀的脸色,不由的叹息一声。
这大小姐也真是的,明知道二小姐不是好惹的人,还偏偏要送上门,惹得老夫人厌烦,连他们这些下人都看不下去了,平日里都是离着望云阁远远的。
几乎到了半夜,钟老夫人这才清醒过来,可让一行人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要将老夫人给抬回尚书府呢。
清醒过后,钟锦绣连忙给老夫人把着脉,喂食着汤药。
老夫人浑身无力的坐在床榻上,有气无力的挥着手,“那两个畜生呢?”
“祖母安心,我已命人将他们给绑了起来,等明日回了尚书府再交给您发落。”
用锦帕给老夫人擦拭着嘴角,勺子舀起汤药送进祖母的嘴巴里,“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将身子给养好,子航还等着您抱呢。”
汤药刚喝了一半,老夫人就挥着手不想喝了,见祖父哀愁的模样,钟锦绣也不好说什么,先将汤药给放了下来。
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个蛇蝎心肠的妇人就在自己身旁,而且还是儿媳妇,当下,老夫人不由得老泪纵横,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我们钟家,怎么会要了这么一个歹毒的女人,这些年来她残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啊!”老夫人低声哀嚎着,手臂不停锤着床榻,“该来这中山寺的人,是那个蛇蝎妇人,老身要让她跪在佛祖面前好生忏悔。”
钟老夫人握着锦绣的双手,声泪俱下,“这振邦就是她害死的,她手上有着太多的人名,所以,一切都报应在了振邦的身上,做虐啊!”
“若是当初你父亲不贪恋云家的权势,又怎会迎娶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进门,而现在,彦儿和瑛娘又会是一对天作之合,而你们姐弟俩,也不必遭受这么多年的苦楚。”
通过此事,老夫人已经看得明白了,云姨娘连柳雨薇都敢戕害,更何况是瑛娘留下来的这一对儿女。
想必这么多年以来,背地里定然是下了不少的狠手,无怪乎锦绣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是被那女人给逼的无处可走了,才会这般事事留有后路啊!
“锦绣,如今想来,你向皇上求得那自行婚配的旨意是求对了,有这样的母亲,而你又是庶女,日后怎会嫁得一个好人家。”
忽然想起瑛娘的死,老夫人脑海当中忽的浮现一抹惊骇的想法,双眸瞪大,眼神透着惊恐之色,紧紧握着锦绣的双手。
“你说,瑛娘会不会就是死在这蛇蝎妇人的手上。”
这般一想,老夫人通体发冷,浑身不住的哆嗦着,“青绯之死就是被云柔给灌了药,那个女人连自己的孙儿都下得去手,更何况是瑛娘啊!”
心中有了这个念头,不管怎么想都是这般一样。
钟老夫人脸色蓦然发白,回想往事,之前瑛娘有身孕的事情一件一件浮上心头,如今回头想来,越发觉得不对劲。
“瑛娘初始有孕的几月,大夫说一切安好,可突然之间便说胎位不正,接着便是频频阵痛。”老夫人精神恍惚的低喃着,“总是怀胎七月多有不便,也不该是如此的征兆。”
沁玉听着老夫人的低喃,不由得的脸色发白,连忙轻声安慰着。
“老夫人,您莫要胡思乱想了,这夫人已过世多年,而且,这可是谋害正妻之罪,若是被人察觉是会被处以极刑的,想来,云姨娘也没有这个胆子才是。”
“子航就是差点死在她的手里。”老夫人低吼着,越想越有可能,不由得悲痛起来,“若瑛娘当真是死在她的手里,那云柔才该是罪该万死!”
沁玉乖巧的闭上嘴巴,老夫人的一番话也教她心头起了疑惑。
云柔进府后,瑛娘一直待她如亲妹,衣食住行没有一丝怠慢,那根本不是侧室该有的尊享,完全是按照正妻该有的规格。
难道真的是云姨娘……
脸色一白,沁玉也连着心头颤抖,急忙收敛心神,佯装何事也没有一般。
锦绣笑握着祖母的手,轻声安慰着,“祖母莫要想多了,一切等回府之后再说,至于我娘亲的死,就像沁玉说的,她一过十多年,有很多东西都已不可考,何必追忆往事呢?”
望着孙女温和的眼眸,老夫人的一颗心有了安慰,双手不再那般颤抖。
“锦绣,你跟祖母说说,这几年云姨娘可有暗地里为难过你们?”
瞧着祖母殷切的目光,钟锦绣心中一暖,扬起淡雅的笑容,“祖母想多了,母亲在府中所做的事情很多,我这锦绣阁只是区区弹丸之地,就不劳祖母忧心了,您呐,还是将身子将养好了,我和振德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