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乐一顿饭吃的动来动去,一个劲的往门外看,聂承岩见状又道:“我怎么嘱咐你的,留你在山下,陈总管没管教好吗?”
韩乐嘟了嘴,心里想着总管伯伯是没城主大人凶,可他不敢说,只得求助的看姐姐,聂承岩却又道:“别看你姐,你是小大人了,病也好了,该懂的规矩得懂,该学的本事得学,日后得独挡一面,做些事业的。之前你腿脚不好,靠着人照顾,现下是全好了,不能再跟从前似的,小聪明劲得用对地方,你不是也应了吗?”
“是的,城主大人。”韩乐有些哀怨。
韩笑看看聂承岩,有些不明白,聂承岩道:“待乐乐学些管事的本领,我给他派些活,他不能全靠你,以后也得自己有些作为。”
韩笑反应过来了,心里是有些激动的,她捧着碗,眼泪差点落碗里去。韩乐见状跳下椅子,过去搂着给她擦:“姐姐,乐乐病好了,以后乐乐照顾姐姐。”
韩笑直点头,这顿饭吃的是前所未有的高兴。
饭毕,韩乐回屋去小憩,韩笑记录整理着早晨剖尸学到的知识,聂承岩审着他那些生意上的账本卷宗。韩笑写着写着,抬头偷偷看了眼聂承岩,却见他也正转头看她,两人目光一对,她红了脸,赶紧低头装忙继续写。
“过来。”聂承岩比她大方多了,偷看被抓着了还能怎样?干脆理直气壮的叫她过来看个够。
韩笑磨磨蹭蹭,扭扭捏捏的,好半天终于挪了过去。
“我好看吗?”当主子的如是问,小奴婢低着头红着脸不说话。
他坏坏的笑,把她搂到怀里,亲亲小嘴,又问:“是好看的吧?”
韩笑咬咬唇,鼓起勇气道:“那主子也看我了。”
“是啊,看你了,如何?”
韩笑涨红脸,怎么也说不出“好看吧”这话来,吱吱唔唔半天,聂承岩笑道:“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最胆大的吗?”
韩笑嘀咕着“说这话不是靠胆大,是靠皮厚的”,声音很小,聂承岩却还是听到了,他哈哈大笑,搂过她用力亲几口:“多亲亲,说不定便能亲厚些了。”
韩笑拘谨的任他亲着,聂承岩却叹了气,终于问了:“笑笑,你心里还有哪些不确定?”
韩笑呆了呆,转头看着他的眼睛,也终于问了:“那主子是如何确定的?”
如何确定?爱便爱了,是如何确定?聂承岩也是一呆,道:“若是喜欢上,自然是知晓的。”
“如何知晓?”
“会牵挂,会惦记,会慌张,会在乎……”他顿了顿,捏捏她的下巴:“你对我也是一般的,是不是?”
“是”字便在嘴边,可韩笑还是迟疑了一会才能说得出口。聂承岩也不恼,只道:“你便是答不是,也不行了。我这人,向来下定了决心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我认定了你,便是你了。笑笑,我们有一辈子这么长的时间慢慢磨。”
韩笑靠在他胸前,琢磨了好一会,想着该如何问,最后道:“主子,你现在与从前,必是大大的不一样了。自你出事起,这两年,身边就只有我一个伺候着,会不会,你只是习惯了有我在身边?”
聂承岩没想到她想的是这个,皱了眉道:“你觉得我连喜爱与习惯都分不清吗?”
“不,不。”韩笑有些急,连连摆手:“我不是说分不清,我是说有时候……我不知该如何说了,就是……就是发生不同事情的时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你是想说若我没瘸腿,或许会看不上你吗?”
这么说好象把他看的挺肤浅,韩笑又摇头,她想了想,道:“就如同我叔叔婶婶一直无子,他们原本对乐乐是极喜爱的,我父母过世后,他们便把我们接回家去抚养,一直对我们挺好。可当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乐乐又生了病,情况就会不一样了。可能这个例子不做准,我只是想说……”她心里真的有不确定:“主子又如何能知道就是我?若我并不是主子心中的那个人,时日一久,主子若是发现对我不再喜爱了……”不喜爱了,又能如何?她是个奴婢。
韩笑猛的想到,她的行动举止,她的想法要求,早就超出一个奴婢的本份,难道从很久之前,她就已经失了一颗奴婢的心吗?她一边对自己强调着自己是奴婢,一边却做着不是奴婢该做的事。她以为她把自己管得很好,以为她偷偷在心里藏着他便好,但原来她还是有奢望的。所以她在害怕她的奢望不可能变成现实吗?
“笑笑。”聂承岩看她发呆,扳过她的小脸对着自己:“你在怕什么?你叔叔婶婶收养你们的时候,你也是在想他们不要你们了怎么办?”
“当时他们对我们很好的,我以为会一直这样。”
“那你为何还会藏了一包银子?”她与他闲聊时,曾经讲过过去的事,那包父母留下的钱银是她当初背着弟弟离家的救命钱。
“我……”韩笑竟答不上,她心里原来是防备的,她原来在得到幸福的时候会没有安全感。
“哼哼。”聂承岩道:“这倒是提醒我了,得把你看紧一点,不能给你钱银,别日后你觉得我对你不好了,偷偷跑掉,那可如何是好?”
“主子……”他是在开她玩笑吗?
“笑笑,你心里喜爱的那个人,是建了百桥城的聂城主,还是瘸了腿的聂承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