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公主的态度依旧冷傲。可不知是不是见了如意公主在街上行善,韩笑竟然觉得她这般说话的样子不那么让人讨厌了。
“我是来找你的,韩笑。”
“不知公主所为何事?”
“我过两日便要走了,父皇派人来接我回宫。”
“那恭喜公主了。”韩笑不明白,公主竟然会来跟她告别?
如意清了清嗓子,果然还有后话:“在走之前,我是想来警告你,要当心谢景芸。”
“啊?谢景芸。”那个死人?
“没错,就是谢景芸,我见到她了。”
将赴战场
韩笑对死人复生这样的事是不信的。要说谢景芸没死,是聂承岩看错了,她也是不信的。聂承岩生性多疑,韩笑与他相处这么久,对他的个性甚是清楚,他对人对事甚是小心,鲜有失去理智做糊涂事的时候,再加上自小失去亲人,身边的环境又是尔虞我诈,令他缺少安全感,所以对她才会抓着死紧,这样的人,又一身的医术,要连个人是死是活都判断不清,那就太不合常理了。
所以当如意公主说她看到了谢景芸,韩笑的第一反应就是她看错了。
如意公主瞧着她的表情便知她所想,她道:“你不信我?”
韩笑不作声。如意公主顿了顿,冷冷一笑:“信不信随你,不过我既来了,还是要把话与你说明白。我可不是摆个情敌吓唬你,而是这人既是死而复生,到时聂大哥又被她抢了去,或是你被人使了绊子夺了命,我丑话说前头,我可不会同情你。我若是你,就早做打算,只要有机会便早点下手。”
韩笑讶然:“下手?”
“就是尽早确定他不会便抢走。不过我可不是说我自己。”如意公主头昂得高高的:“他这般对我是他没眼光,我不信我的幸福只能在他身上,我是不会屈服命运的。”
凤宁在一旁意思意思的给啪啪啪的鼓了鼓掌,如意公主皱着眉剐了她一眼:“你讽刺我?”
凤宁耸耸肩:“没,你说得挺对,我鼓励你一下。”她好奇的问:“那谢景芸是谁?”
韩笑有些闷闷的答:“主子脚受伤之前的心上人,她过世了。”
凤宁又问公主:“你在哪看到她复生的?”
“我去夏国的时候,在夏国边城的客栈里看到的。”
“你跟她说话确认了?”
“没有。”
“那你如何确定就是她?”
“她化成灰我都认得。”
凤宁给韩笑递了个眼神,心道这公主得多怨念啊,化成灰都认得。韩笑只觉得心里极不舒坦,抿了抿嘴没说话。如意公主想说的也说了,最后补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你俩如何,都与我无关。”话虽是如是说,但语气里的酸涩却是盖也盖不住,她似是也有所察觉,板了脸讪讪的离去。
韩笑心里是不信,可是这人吧,不能瞎琢磨,越是琢磨就越是混乱。韩笑一夜无眠,满脑子是见到聂承岩的第一夜,他躺在床板上那般悲痛的说我爱的人死了。他看到那对红豆耳坠时的激动表情,他身上伤痛难忍时握着那耳坠子放在胸前的模样……她想着想着,忽然惊觉自己泪流满面。
她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她便知道他心中是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无论这个人还在与不在,这种存在是不可抹杀的,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她一直都不去想。她爱上他时不去想,她得到他的爱时也不去想,她为他缝制那个装耳坠的小袋时不去想,他对她说如今只会选择她时不去想,却偏偏,在他们之间爱了这么久这么深了之后忽然去想了。
韩笑抹去泪,开始怪自己,一定是她太牵挂聂承岩了,一定是这固沙城让她没了安全感,一定是她太久没有研习医术,为人治病了。她闲得闷得慌得寂寞得,就只会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