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桑苗回头感激地看他一眼,他知道她有很多秘密,从来没向他坦诚地说过,她不说,他就不会问,只是默默地替她保守着秘密,不让别人窥探。
花了二百两银子,才从小二哥处弄了两瓶医治心脏病的药,还讨了一瓶深海鱼油和银杏叶,治心脑血管的,这个时代的中药药效没有中成药效好。
一大堆子瓶瓶罐罐,瓶子也是以前没见过的,不过,以前她弄的保养护肤品也是没见过的瓶子,老太妃见惯不怪,倒是一见她这些古怪的瓶子就很高兴:“全给哀家的?”
“当然全是给您的,这两瓶是药,医治您心疾的,这瓶是平日里要吃的,一日两次,一次两颗,这瓶是突发心疾的时候吃的,一颗就够了,让花嬷嬷给您拿着,这两瓶也是平日里吃的,是舒通心脑血管用的,这个不是药,是保健品。”
她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花嬷嬷仔细都记下了,老太妃拉住顾桑苗的手道:“今儿没有你,哀家怕就活不过来了。”
顾桑苗听着都后怕,眼圈了红伏在老人家胸前:“您……您以后可再也不许这样吓小苗了,您若真有个什么,让小苗……怎么活下去啊。”
“傻丫头,你还有思奕呐,哀家老了,终有一天是会走的。”
“我不管,您一定要长命百岁,您现在才六十呢,正当年,以后不许您再说什么死呀死的,不许。”
顾桑苗是真害怕了,从进王府起,老太妃就是待她最好的那个人,齐思奕兄弟也好,可那不一样,老太妃就象待亲孙女儿一样待她,处处护着她,人心都是肉长的,老太妃的好,她心里都清楚,都记着。
在老太太强烈的要求下,齐思奕要去拟圣旨。
顾桑苗皱眉道:“皇祖母不是为难相公么?母妃可是他的亲娘,哪有让儿子下旨褫夺母妃封号的,如此一来,他们母子怕是一辈子都难和解了。”
“哀家也是为了他好,他的娘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早就该下决断了,一直碍着孝道而包庇着她,让她越发的无法无天,不知死活,现在下旨夺了她的封号,总比有一天,让她没了命的好。”老太妃道。
老太妃话里有话,顾桑苗当然听得出来,但总觉得这样做,对齐思奕还是有点残忍,还想求,老太妃道:“哀家就是要逼他决断,小苗你真的心疼他么?为何你不替你的婆婆向哀家求情?”
顾桑苗怔了怔道:“母妃她……性子太过暴躁,是该受受处罚,修养下性子才好,不然,这府里总是没有几天安宁日子过。”
老太妃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缓缓闭上道:“哀家累了,你也累了,别守着了,回去歇息吧,好好劝劝你相公。”
嫣红腹中的胎儿总算救下了,只是后面的日子,一定要卧床养胎,直到孩子长大,瓜熟蒂落生下来为止。
王爷虽然不忍休妻,但到底还是有气,自己好不容易有个老来得子,差点又被王妃给弄死了。
老太妃倒没处置碧玉,故意将她留给王爷处置。
王爷还没开口,碧玉就将一切过错全都推给了王妃,说一切都是王妃指使的,是王妃让她推嫣红的,是王妃不让人请太医的。
张妈妈气得当时就想撕烂她的嘴。
王爷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才着碧玉的胸就是一脚踹去。
这一窝心脚踹得碧玉当时就吐了两口血,晕了过去。
张妈妈哪里还许人给她请大夫,命人拖到柴房里关着,不许送吃食和水。
只过了不到五天,碧玉就死在柴房里了。
恭亲王到底还是没有休到王妃,只是褫夺了她的封号,给嫣红抬了妾,过了大概两个月,年后,王爷便带着大着肚子的嫣红住进了皇宫,直接进了春禧宫。
王妃被关在祠堂里,脾气还是大得很,每天都对着外头大喊大叫,抓着人就骂,身边服侍的小丫头被打得都不敢往那边去,一出来,就是一身青紫於伤。
只有张妈妈忠心耿耿地跟着她,照顾着她,可她发起脾气来,连张妈妈也打,张妈妈年纪大了,也有受不住的时候,就过来求顾桑苗:
“……好歹也是大奶奶的婆婆,去劝劝吧,主子再这样子下去,怕是又要惹恼太妃娘娘,只怕连王府也会住不下去的。”
顾桑苗也为难:“皇祖母说了,不许任何人探视,就是怕我们这些小辈了去,挨打挨骂是小,她会仗着有我们这些晚辈,对下人更加恶劣,您要不也过几日不去看她,一个人也不派去,只把吃食和水送过去,挫挫母妃的锐气,让她知道,关着她不是暂时的,而是长久的,让她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保不齐她就会收敛一些。”
张妈妈闻言立即垮下脸来:“怎么大奶奶也是落井下石的人么?”
“哎,就知道我说了妈妈会生气,会误会,您怎么也不明白呢,皇祖母不是真的要把母妃如何,是母妃自己做事太过份,总是不改,皇祖母这回是铁了心要教训母妃呢,如果母妃一直由着性子不改的话,皇祖母心里的那口气就出不来,婆息间的关系就没法子和解,您呀,不要像母妃那样也在乎封号和名份,不管如何,她是相公的娘亲,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
“大奶奶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母妃出身名门,从小娇身惯养,没受过什么苦,一辈子过得太平顺了,闯了祸也有人帮她摆平,所以,养成了骄纵任性的性子,又直来直去没什么心机,所以,才在王府没了掌家权,如今连嫡妃的封号也没了,着实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如今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就让她吃吃苦头,在祠堂里修身养性,几时知道自己错了,再向太妃娘娘请罪认错,太妃娘娘觉得她是真的改了性子,到时候就会放她出来,我再求太妃恢复母妃的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