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涛铁青着脸色,压低声音道:“陆珩不可能再信任我,你要我怎么从他拿到那块地?”
欧阳轻笑着说:“李先生在商场打拼了这么多年,经营想必不会少,我相信以李先生的能力,要拿到那块地,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且,李先生背后不是还有欧氏么,若有需要,你只管提,只要不超出欧氏的预算,都可以。”
李博涛问:“我能知道,你为什么非得到那块地不可吗?”
欧阳当然不可能告诉他那块地的隐藏价值,随口找了个他准备将分公司搬到城北的理由,就打发李博涛走了。
李博涛的脸色异常难看,他站在似火的骄阳下,周身被灼热的太阳烤炙出细密的汗水,然而他的心却像是浸泡在寒潭冰窖,冷得他忍不住发抖。
他有种强烈的感觉,他完了!
哪怕欧阳承诺要把那些资料给他,他也完了。
与虎谋皮,要么谋虎皮,要么被虎谋皮。
很显然,他输了,输给了欧阳这只凶猛狠毒的老虎。
李博涛茫然的望向远方,周围的高楼大厦挡住了他远眺的目光,让他的可见范围变得极其狭窄。
他忽然就想到一个词,鼠目寸光。
那些高楼大厦宛如面目狰狞的猛兽,拦住了他的去路,也挡住了他的前程。
周围的环境很是嘈杂,他从这些斑驳的声音听到了冰冷的嘲讽,它们在嘲笑他的背叛,嘲笑他的自以为是。
李博涛想,嘲笑就嘲笑罢,他不会也不能认输!
因为他的认输,带给他的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不想把自己的后半生交代在监狱。
不就是城北的地么,他会想办法拿到的,只希望欧阳能言而有信,把能威胁到他安全的资料交还给他,也能真正的放他自由。
至于陆珩方面,他倒不是很担心,陆珩现在就像是被折断了双翼的鹰,不管他曾经如何凶狠强悍,而今的他也没有了飞天的本事。
陆珩再次见到李博涛是两天后,他这次来医院是以谈判者的身份,摒弃了以往的毕恭毕敬,竟像个真正的商人,圆滑,精明,充满算计。
见陆珩神态祥和的坐在轮椅上,里抱着记本电脑在敲打着,见到他,他慢条斯理的合上电脑,抬眸看着他。
李博涛的心底却是漫起了几丝紧张,他倒是希望陆珩能不那么平静,那么他谈判胜利的可能性就更高。
跟了陆珩年,李博涛自认为对他还是很了解的,他知道陆珩说话行事干净利落,便也不拐弯抹角:“陆总,我今天是来找你谈判的。”
“谈判?”陆珩表情惬意,似笑非笑:“李特助找我谈判,是以什么身份?”
第6章头上一片绿天6
‘李特助’个字就像是滚烫的烙铁,在李博涛的身上留下了滚烫而难看的烙印,让他又疼又难堪。
李博涛深吸了口气,没有理会陆珩话里的讥诮:“陆总,我今天过来,是代表欧阳欧先生想与你商量购买城北那块地的。实不相瞒,陆氏的情况比你预想更糟,提申破产后,陆氏可能会面对巨额负债。”
陆珩对李博涛话里话外的威胁充耳不闻:“李特助的辞职申请什么时候交给我?”
被打断的李博涛暂停了一会儿,语气坚定了重复道:“陆总,您在城北拥有的那块地,欧阳先生要定了。为此,他愿意出比原有价格多出两成的价钱,这个价钱在目前的已是最优,您将地卖给他不会吃亏的。”
李博涛说完,发现陆珩脸上的笑意没有任何变化,那种仿佛悉知所有的笑意里到底藏着什么,他猜不到,也不想去猜。
陆珩道:“李特助,你在陆氏这么多年,经历过的事,见过的风雨也有不少。你现在告诉我,你认为欧阳不惜花大价钱也要拿下城北的地的原因。”
李博涛沉默了片刻,拉了陈清歌作为刺激陆珩的幌子:“许是因为陈清歌小姐。”
他试图提起陈清歌来刺激陆珩,来加深陆珩和欧阳之间的仇恨,可当他把话说完,陆珩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好似他已然忘记了陈清歌的存在,与她不过陌路。
李博涛不甘心,继续道:“陈小姐在欧先生身边过得很好,不过陆总也不要埋怨她,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陈小姐是陈家千金,自小锦衣玉食,她想要的,如今的陆总给不起。”
陆珩好整以暇望着李博涛,不急不躁,不悲不怒:“让我来猜猜看,是什么让你连缓冲的几天都不愿意等,非要在这种敏感的时间段来找我买城北的地。”
李博涛抿着唇瓣,没有说话。
陈清歌曾是陆珩的底线,可就在刚才,他之前所有的笃定都不见了,陆珩与以前不同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但他的底线究竟在哪里,这是他现在急需想知道的。
李博涛的神情一丝不落的被陆珩收入眼,看着他的忐忑,紧张,与试探,陆珩脸上的笑意深了些。
“我想,让你这般着急的原因,大概是与欧阳撕破了脸皮,欧阳又握着让你不得不听命于他的把柄,你是想从我这里拿到土地的使用权,与欧阳交换你的自由?”陆珩说的云淡风轻,丝毫不觉得他这番话就宛如入水之石,在李博涛的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李博涛的脸色略微有些发白,拿着件的也在轻微的颤抖着,他脸上勾起难看的笑:“陆总说笑了,我跟着欧总,不过是想有更好的发展,而不是您所谓的被欧总抓住了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