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刚才那一阵雷声吵醒,顾遥知有点口渴,想下楼喝水。
从房间里出来刚走两步,对面的房门忽地打开,裴池站在门口打量她一眼,“睡不着了?”
走廊里感应灯光线昏暗,他穿着灰黑色的休闲服,细碎的额发稍显凌乱,天生冷感的眉眼在暗色下被柔化。
难得地在不笑的时候露出些许温和。
顾遥知刚醒来意识还有点迷糊,此刻对上那双眼眸,听着外头轰隆隆的雷声,想起来裴池曾问过她打雷天会失眠的事。
“噢,被雷声吵醒了。”见他这副样子像是要休息了,她轻声问:“你怎么也没睡?”
“睡不着。”男人语调不紧不慢,随手关上房门,悠悠道:“你陪我会儿?”
顾遥知眨了下眼,下意识接话:“好啊。”
下楼后,顾遥知本想烧些热水喝,考虑着裴池可能也失眠了,她从冰箱里拿出两盒牛奶。
裴池半倚在流理台边,神色悠哉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感受到男人的目光,顾遥知偏过头,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客厅墙壁上的挂钟。
室内光线白亮,她这会儿才醒不久,眯眼看了眼时间,略显意外:“你不是说回来的晚些吗?这还挺早的,才十点多。”
闻言,裴池往身后客厅的方向扫了眼。
凌晨一点五十分。
他勾了下唇角,懒洋洋道:“忙完就回来了。”
顾遥知把热好的牛奶倒进杯子里,回身递给他一杯,裴池接过,手一伸顺手把她那杯也一起拿走。
去到客厅里,在坐下时,她悄悄离裴池坐的近了些,而后拿过茶几上的杯子。
刚热完的牛奶有些烫,她小口抿了一口,又看向男人。
裴池坐姿闲散,手里的牛奶没喝却也没放下,两人隔了半个人的身位,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混合着沐浴露淡淡的薄荷清香。
充斥在周身的空气里,存在感格外强烈。
他侧脸清俊冷硬,神态闲淡,但眉宇间却能看出一丝疲倦,她忍不住问:“最近很忙吗?你看起来有点累。”
“还行。”裴池语气不在意,偏过头望着她,换了个话题:“以前怎么没听说你怕打雷?”
其实她不是怕打雷,而是有雷声更容易失眠,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失眠的毛病,顾遥知随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没提过吧。”
裴池默了默,又开口:“我以后会常住这里,过几天把行礼搬过来。”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结合这前言后语,听起来莫名像是怕她害怕而搬过来住的,让她放心的意思。
不知为何会产生这种感觉,顾遥知神色犹豫地问:“你怎么突然想常住这里了……是因为我吗?”
裴池眼睫稍垂,深色的瞳孔深邃,倒映着客厅里的光,直直地看着她。
顾遥知对上他那股异样的眼神,忽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也太自作多情了。
她耳边一热,迅速地在脑袋里找着解释的措辞,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自恋。
没等开口,裴池挑了下眉,意味深长道:“如果我说是呢?”
顾遥知愣了下。
男人说这话时的模样,相较于平时的漫不经心又多了几分莫名的情绪,让她看不出是真是假。
不过她还是选择理智一些,“是的话,那就谢谢你了。”
话音落下很快又补充,暗示自己知道了原因,“还有,你一个单身男的,有那样的邻居,确实住的挺辛苦的。”
裴池:“……”
顾遥知:“我能理解。”
“……”
裴池看了看她,忽地侧身凑近了些,胳膊搭上沙发背,声音低沉:“我楼上的邻居搬走了。”
顾遥知眨了眨眼,像是在思考,而后恍然般地点点头,“所以,搬来了一对儿更过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