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谢微宁说,“大长老是有事要说?”
大长老看了眼“帝女”,觉得此女身上气质有时真是莫名慎得慌,就比如现在,竟让他隐隐想起了曾经在他们魔尊身上感受到的那股压力,他说道:“尊主,借一步说话。”
谢微宁点点头,走前还看了一眼封谌,眼神示意他在这里稍微等等。
说是借一步说话,但也没走太远,只去了屋檐下,大抵是觉得有些东西帝女也看不懂,便只落下隔音结界。
于是,封谌就看到,之前与他僵持冷了数年的大长老,竟流露出一丝紧张,递给了谢微宁一样东西,还用宽大的衣袖挡着不让他看到,然后又像是有悲痛担忧之意,竟——
拍了拍谢微宁的肩,而后虚虚的揽了一下。
封谌:……?
简直荒谬!
等谢微宁收下大长老从外界急急忙忙收回来的一物后,再走向封谌,就见到对方整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直至她来到了跟前,都没有反应。
她以为他是在想方才大长老来是做什么的,毕竟他是魔尊,关心发生了什么事也正常,便笑了下说道:“大长老刚才说,算了下时间,明日就要到了,他担心这次会更加严重。所以这些日去外界收了能静心凝神一物送给我,据说能助走火入魔的修士恢复清明。他还是挺关心你的。”
说罢,还将那东西拿出来给他看看。
封谌沉下脸打断:“你不要说了。”
末了,他抬眼看向她,看到她脸上挂着的浅笑,还是用他的这张脸,怎么看都诡异至极,且深感不适,这笑……显得他这个“魔尊”跟个傻子一样!
他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忍了忍,到底没说出让她不要再这样笑的话。
远处的高墙之上。
仙后看着魔尊与帝女二人,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与她一同变化的,是那两人远处同样只能看着景象听不到声音的魔修们。
魔尊竟是……对帝女笑了!
还笑了两次!
众人心中都升起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魔尊对帝女真是好生宠溺。
传话官递来通录仪时,仙帝还在那头充满着忧虑道:“你和宁儿还要在魔界待多久?这几日可有受什么委屈?那魔尊又对你们如何?你同仙官打探那魔尊又怎样了?”
仙后接过后说:“只住四日就走。不曾受委屈。”
她道:“以我的身份能耐,还能受委屈?你怕是忘了我从前与你可是一同上战场的!”
仙帝连忙告饶,又道:“你二人可别在外面忘了,过几日风衡他父母可要来仙宫的,就算他们先前在四界游历避世不出,可收到信了,回来怎么也不会慢。注意分寸啊!”
“对了,那魔尊待你们又如何,待宁儿又是如何?你先前不是说要去探查一番,可曾有觉得不对?唉,你这几日不在我越想越后悔,这婚约怎么就要解除了,怎么就让宁儿心头血发誓了,弄得现在我这心里真是七上八下,日日担心宁儿她以后会如何。你要是发觉那魔尊哪处不妥露馅了,可赶紧同宁儿说一说,你说她怎么就又跑魔界,又对那魔尊这么上心……啊?你可在听?”
仙后视线还望着魔尊帝女那边,待那二人前者笑后者冷着脸走远了后,听到通录仪那絮絮叨叨的声音传来大声的叫喊,才回过神,表情复杂道:“啊……还好吧。”
仙帝:“你在说什么?你是真没听我说得话啊!”
仙后说:“听了听了,就你能说。就这样吧,有事再传,最迟后日我们就回了!”
就在仙后要把通录仪交还给远处的传话官时,突然脚步一顿,又收了回来,质问道:“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特别能装?”
仙帝一怔,继而大怒:“我哪里向你装了!”
仙后也不是真要他回答,自顾自说:“一般有目的,才会装得更厉害,装得漂亮,装得好看,装得让人沉迷。但若是连装都不装呢……那是真不喜欢了吧。”
她这才对仙帝接着说道:“你也莫要跟我说风衡了,从前我们这些长辈只以为他性子如此,也因他与宁儿从小一起长大,也并未觉得有什么。如今,我这一对比看看,突然就想明白了。婚约既然已决定解除,那就解了,也不要再提了,提得我心里也烦。”
仙后叹了声说:“恐怕我们这些长辈过去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他们身上,又或是太早筹划他们的婚事,早已给了他们无形的压力。解吧,这婚约解了,说不定还是件好事。”
仙帝愣怔道:“你怎么突然这样说?你想明白什么?你又对比什么……”
仙后:“宁儿这两日也算乖巧,并未做过多出格的事。她与魔尊,我都在看着,目前并未看出什么严重的问题来。她来这魔界,怕是真就来住几日玩一玩的。你也知道她的性子,最喜欢干这些别人做不到她偏要做得到的事。好了,今日就到这吧,你忙你的。”
语毕,她将通录仪还给了传话官。
至于那魔尊……
仙官这几日悄悄打听到,那魔尊是个残酷无情之人,杀戮乃是常事。
与他们眼中看到的魔尊比起来,完全像是两个人的模样,偏偏此人外在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都真诚得不行,叫人难以怀疑。
还带帝女去看那什么妖兽和灵植,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