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这才舒展开来,道:“善善你别担心我,我会努力的。恩师今儿也收到了京里的来信,果然明年的主考官是刘掌院,与大姑爷之前说的合上了,恩师因此让我以后下午都跟着他,他好针对性的指点我,这名师出高徒,你还担心什么呢?放心吧,我定会金榜题名,凯旋而归的!”
季善忙笑道:“真的是刘掌院呢?那大姑爷既能那么早就知道主考官,会不会考题也能提前知道呢……开玩笑的啦,科考舞弊可是大罪,纵大姑爷真知道,我们也不敢要,又不是凭自己的本事考不上,对不对?”
沈恒见她还能开玩笑,越发宽心了,笑道:“娘子对我这么有信心,我当然不能辜负了你的信任才是。对了,善善你让人在外院恩师的书房旁,找间厢房给我铺个床吧,万一我晚上学得晚了,就是外面凑合睡了,也省得进来吵到了你。”
季善就扁了嘴,小声嘀咕道:“那你岂不是越发与我连说话儿的时间都没有了?分明就同住一个屋檐下,结果却……罢了,谁让我盼着有朝一日能凤冠霞帔加身呢,那便不能感叹‘悔叫夫君觅封侯’,这世上可没有鱼和熊掌都得兼得的好事儿!”
一副又娇嗔又俏皮的样子,看得沈恒心都要化了,捏了她的鼻子笑道:“那我尽量还是进来睡,让我娘子鱼和熊掌都兼得,总成了吧?”
“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我不过就嘴上这么说说而已,其实巴不得你不进来睡,我一个人睡好吗,一个睡多好啊,想怎么滚就怎么滚,想多晚睡就多晚睡,你还是别进来睡了。”
“真的?那回头天儿冷了,睡到半夜都睡不暖和,可别求我啊。”
“干嘛求你,我没有汤婆子,不知道生火盆呢……”
夫妻两个耍了一回花枪,季善见吃饭还早,便让沈恒再去前头看罗府台还有什么吩咐没,等晚些时候与罗府台一起进来吃晚饭,打发了沈恒,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她的确有心事,不过不是担心沈恒的春闱,这事儿她再担心也没用,还得看天时地利人和,所以顺其自然就好。
她的心事是为什么她至今还没能怀上身孕?
打去年沈恒死里逃生回来后,她便没有刻意避着了,还当两人都年轻,那啥……虽算不得太频繁,却也不少,那肯定要不了多久,便能升级了。
却不想,一直到现如今,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前几个月还能说她和沈恒都忙,心思都不在那上头,没有还罢了,可如今消消停停的了,她竟还是没有……难道真是早年伤了身子,亏了内里,所以才会如此?
那可就愁人了,如今可没有什么试管之类,甚至极有可能连毛病到底是出在哪里,都查不到。
偏这事儿又不能与沈恒商量,以免分了他的心……
所以连日季善才会心不在焉,沈恒作为枕边人,感觉并没有错。
也不知道这会宁城哪有厉害些的女科大夫?回头还是看看大夫去,先听大夫怎么说吧,她光在这儿担心猜测,也解决不了问题,若真有问题,慢慢儿治就是了,讳疾忌医就真是傻了。
季善想到这里,心里安定了几分。
随即又想到,不光她要看大夫,沈恒也得看才是,便真有问题,也未必就是出在她身上,万一是出在沈恒身上呢?
她可不是如今这个时代的人,只要夫妻两个没有孩子,就是女人不能生,就是女人的错,女人也自此再挺不直腰,只能越发受丈夫和公婆的欺压。
届时不管是她的问题,还是沈恒的问题,先看能不能调治,若能调治,便慢慢儿来,不能调治,又再一起想其他法子便是了,反正什么香火传承,她是一点儿不看重的,想来沈恒也未必就有多看重。
不过眼下还是先别拿这事儿分沈恒的心了,只她回头先去看看大夫吧,等明年春闱后,若她还没有孩子,再叫了沈恒一起去看也不迟。
会宁的大夫不行了,还有京城的大夫,便是太医院的太医,只要想法子,也未必就没有希望请到,所以她实在不必现在就杞人忧天,她和沈恒年纪又不大,有孩子还不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季善自己想通了,整个人便又“满血复活”了。
过几日便果真找到叶大掌柜,向他打听起会宁城哪有好的女科大夫来,“天儿一冷我便浑身冰凉,恨不能时时都守着火盆,半步也不要离开,先还当我这是比旁人更怕冷,前儿听府里一个老妈妈说起,才知道可能是气血虚亏的缘故,所以想找个好的女科大夫调一调,不知您老可知道?”
叶大掌柜都成了精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季善的潜在意思?
忙笑道:“太太怕是早年亏了身体,才会比常人更怕冷吧?是该好生调一调才是,我回头就给您打听大夫去啊,您和沈相公年纪都不小了,如今也算是小有家业,是时候该添个小少爷小小姐了。”
之前他见太太一直不在意这事儿,心里还曾犯过愁,太太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呢,男人对子嗣都是很看重的,她早早生下长子长女,将来万一有个什么变故,也才能更有保障不是?
可男女有别,他也不好跟太太说这事儿,便是与周妹子说,让周妹子转告太太,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总算如今太太自己明白过来了!
季善就知道瞒不过叶大掌柜,遂也大大方方的不遮掩了,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想先找个可靠的大夫调调,就先多谢您了。对了,您瞒着点儿我娘啊,我怕她知道了又要自责难过,毕竟当年……反正慢慢儿来吧,我和相公都还年轻呢!”
叶大掌柜听得满脸的心疼与愤怒,“都是那对猪狗不如的母子造的孽,这要是万一……可就真是害了太太一辈子,呸呸呸,哪有什么万一,没有万一,太太与沈相公定能儿孙满堂!也就是我如今离清溪远,不然一定饶不了他们母子,一定让他们好看!”
季善忙笑道:“您老别生气,他们已经遭报应了,如今是人也没了,脸也没了,还不定怎生痛苦,怎生后悔呢,哪还需要您给他们好看,没的白为两个渣滓脏了您的手,坏了您的心情。”
叶大掌柜咬牙道:“比起他们对太太和周妹子曾经做过的,那点子报应算得了什么?也太便宜他们了!我后边儿不回天泉,不回清溪便罢了,只要回去,一定要去找他们的麻烦才甘心,且给我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