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小瞧我的地方还多着呢,以后慢慢儿就知道了……”
姑嫂两个笑了一回,罗晨曦才压低了声音,说起今儿真正的来意来,“善善,那个孟姝兰听说昨儿让八皇子晋为侧妃了,反倒八皇子妃越发不受八皇子待见,越发受冷落了,看来孟二哥在那边比我们想象的更顺利呢!”
季善忙也压低了声音,“是吗,你打哪儿听来的?昨晚你师兄回来,没听他说啊。”
罗晨曦道:“这些内宅的事,师兄一个大男人,当然不可能第一时间知道,便是相公,只怕也是今儿才知道的,还未必有我早呢。听七嫂子说来,好像是太医诊出孟姝兰腹中的是男胎,八皇子一个高兴之下,便晋了她为侧妃。”
“啊?”季善挑眉,“不可能是这样的理由吧,八皇子又不是没有儿子,嫡子庶子都早有了,至于因孟姝兰怀的是男胎,便这般激动,还没生下来,就晋侧妃吗?”
罗晨曦摊手,“据说的确是这样,反正晋侧妃本来也全看八皇子的喜恶,不像宫里妃嫔晋位,多少还得考量前朝的影响,说到底本就是八皇子的家务事。”
季善咝声道:“也没听说孟二哥最近又给八皇子立了什么功啊,难不成都是之前的功劳累积下来,在确定了孟姝兰腹中是男胎后,八皇子终于有了赏他们兄妹的理由,便趁机晋了孟姝兰的位?”
孟竞和褚氏靠着过人的演技,终于让孟姝兰“得偿所愿”后,很快便对着八皇子一通撒娇卖痴,为孟竞求得了一个面见八皇子的机会。
以孟竞的相貌年纪和两榜进士的才学,要给八皇子留下极佳的第一印象,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句话,在八皇子的字典里从来都只是摆设而已,纵然孟竞已是没有“回头路”,只能投到他麾下,将来才能有好前程;还夹杂着血浓于水的血缘关系,将来更是意味着巨大的利益,孟竞此举其实也是弃暗投明,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八皇子一开始依然没有全然信任他,更别提重用。
是在孟竞告知了八皇子裴瑶的真实身份,告知了豫章长公主和阜阳侯府都早知道了这事儿,却选择欺瞒八皇子和皇贵妃;且豫章长公主还一番长袖善舞,赶在裴瑶的死讯眼见就要包不住了之前,把八皇子的嫡长子与淼淼的婚事定了下来之后,八皇子才终于对他另眼相看的。
孟竞还冷静的给暴怒的八皇子谏言,眼下绝非因为此事,便与豫章长公主府和阜阳侯府翻脸的好时机,两府都还能派上用场,岂能就此便宜了他们?
总得榨干了他们最后的价值后,再来与他们算账也不迟。
且家丑不可外扬,豫章长公主再可恨,也是八皇子的姑母,皇上的亲妹妹,太后也向来颇疼爱看重,万一八皇子做得太绝,反惹得皇上和太后觉得八皇子太绝情,于八皇子岂非不利,于他的名声也会有损?
当初与裴瑶母女走得近的可的确是八皇子妃,皇贵妃甚至还为淼淼求得了县主的封诰,却忽然说翻脸就翻脸,还是在皇上圣旨赐婚的情况下,把圣旨当什么,又把皇上当什么呢?
从来八皇子和皇贵妃最大的倚仗,说到底便是皇上的偏宠,一旦那偏宠没了,可再拿什么去与皇后和七皇子抗衡?
好说歹说,总算劝得八皇子决定暂时咽下那口气,仍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也总算让八皇子彻底信任了孟竞,开始重用他了。
与之此消彼长对应的,便是本就因坊间一些隐隐绰绰的传言,而对八皇子妃早生不满,已冷落了八皇子妃好些日子的八皇子越发冷落八皇子妃了。
连带八皇子妃的娘家亲族和心腹们都不得不夹紧了尾巴过日子。
之后孟竞听说还给八皇子出了几个主意,吩咐他办的事也通通办得妥妥帖帖,走一步想三步,实在让八皇子想不重用都难,他在八皇子跟前儿便越发体面了。
罗晨曦缓缓点头道:“没准儿真像是善善你说的这样,之前是八皇子找不到赏他们兄妹的理由,且孟二哥过去毕竟时日尚短,八皇子若是一再的重用抬举,也实在难以服众,还会让其他人妒忌心寒,所以才会找了这么个理由吧?别人说起,也只会再妒恨也无可奈何了,谁让他们没有得宠的、还怀了皇孙的妹子呢?”
季善笑道:“不管八皇子和他跟前儿的人都是怎么想的,我们只要确定孟二哥的确得了八皇子的信任重用,且没有危险,就够了。也不知将来会如何?孟二嫂这些日子一定很难熬吧,她本来便是个单纯的人,只盼他们能早些结束眼下的日子,早些回到我们当中来吧!”
罗晨曦叹道:“是啊,希望那一日早点到来吧,不然时间长了,可是什么变故都有可能发生的。好在孟二哥与孟二嫂的人品德行还是靠得住的,应当不至让我们看到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那一种情况吧?”
皇子公主的亲舅舅,甚至将来还有机会……那诱惑还真不是人人都抵抗得住的!
季善却是很笃定,“肯定不会的,晨曦你只管放心吧!”
她看人一向都很准的,以前不会看错,以后自然也是一样。
到得晚间,沈恒回来后,季善便把孟姝兰晋侧妃的事告诉了他,不想沈恒已经知道了,道:“彦长兄已经传了消息给我们了,说他如今很得八皇子信任,只是还不够,他会继续努力的,他们一家也很安全,让我们只管放心。”
季善点头,“只要他们安全就好,将来等他们凯旋归来了,我们定要好生为他们庆祝,让他们好生放松一阵子才是!”
沈恒笑着点头,“那是自然,不过妹夫说这样的情形持续不了多久的,可能是知道些什么连我都不能告诉的机密吧?总归到时候我们自然就知道了。”
季善想到赵穆向来都颇善谋断,道:“妹夫既这么说,可能是真知道什么内情吧?那我们等着便是了。对了,今儿晨曦说诚亲王与八皇子走得更近了,他到底想怎么样呢,真一心为他心爱的小儿子们冒险,就不管大儿子们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