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他走出浴室,把灯全都打开;开始在衣柜前找睡衣。
林鲸眼睛被刺了下,蒙被子已经来不及,脑袋往一旁侧了侧,身体也逐渐向床边挪去。
但她不知道的是,蒋燃套上睡裤后一边扣睡衣纽扣,一边观察她细微的动作,嘴角哂了下,看她能忍多久。
不行了,林鲸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这会儿哪怕隔着被子又开始流眼泪,鼻腔微堵,她小心伸出手抽纸擦眼泪和鼻涕,整个过程狼狈不堪。
几秒,卧室灯全关了,蒋燃上床在她身后躺下来,一动不动。
林鲸把擦眼泪的纸巾丢回床头柜,人继续蜷缩在被子里。
突然,身后贴上来男人的体温,还有男士的护肤品的清爽味道,蒋燃抱贴着她,一只手从她身下伸过来,于无声处紧紧勒着她。
林鲸被吓得心脏突跳,屏息凝神,喘息都不敢放肆。他们的身体贴的严丝合缝,体温互相侵占对方的意识。
那么大一张床林鲸躺在边缘,蒋燃就贴着她,任背后大一片空地。
像搁浅在滩的两只海鸟。
蒋燃的手指覆上她的皮肤,不紧不慢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拭去她眼尾残余的湿润。
他低冷的嗓音透着颗粒感,十分陌生,刺穿了她的自我保护屏障,“你如果不愿意,我不会逼你,用不着这么别扭,更不要为难自己躲着我。”
话落,他把她抱回床中间,手臂也抽了回来,两人并排平躺,再无一句话。
林鲸揉揉堵塞的鼻头,彻底无语,只能狠狠的咬着嘴唇,一句解释都不想跟他废口舌。
谁别扭了?她是感冒生理性流泪好吗?亏她刚刚还想为他妥协。
之后蒋燃例行每月一次去郑州,临行前才给她发微信,说这次会待一周。
林鲸在公司看到这条消息,眼里尽是漠然,心说你干脆别告诉我好了。
她回了一个:【哦。】
蒋燃:【……】
林鲸干脆不回了,接着从桌上抽纸巾擤鼻涕,一上午擦了一二十回,鼻头都擦破皮了,见人就躲得远远的,生怕传染。
办公室里冷气开得像南极,林鲸像是冻得发抖的笨笨企鹅,努力撑了一会儿,还是认命地把挂在椅背上的开衫穿上。
之后的一周,两人如陌路夫妻。
林鲸一开始偶尔丧一下,心生愧疚,反省矛盾的源头是自己的执拗和任性,后来被感冒和发烧折磨的,她也就懒得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了。
上次冷战的场景历历在目,父母为他们着急上火,她各种崩溃颓败怀疑人生。现在算是有经验了,心态稳如老狗,甚至都不想找人吐槽诉苦了。
难道他就没错吗?
蒋燃的微信倒是每天都发,还是那些日常关心,更像是抽查作业,看她在家有没有不乖。
林鲸的回复也极尽敷衍,两三天后,蒋燃干脆就不自讨没趣了。
她就是不明白小吞金兽到底哪里好了,不就可爱点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