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想这件事,一会儿想那件事。
往事,身后事,家事,国事,天下事。
事事杂乱纷陈……
绿绮探得皇上早朝的情况,不敢耽误,飞快地回到大明宫,步入太后寝室。见太后呆坐在床前绣凳上正自出神,犹豫了一下,轻步走近前,跪在她脚下,低声唤道:“太后……、、”
皇太后从绿绮的呼唤声中拉回现实。定睛看清是绿绮后,急切地问道:“皇上散朝没有?他现在在哪儿?和一些什么人在一起?”
“皇上刚散朝,今天朝中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因为皇上的精神状态看来不错。现正在养心殿,由刘公公在伺侯着饮茶。”绿绮答道。
“你起来吧。记着和绿珠,绿云,绿娟一起把‘困龙阵’练好。你们几个也真是的,一个阵练了十年,还不能配合好,你们可要知道,如果这个阵法配合不当,反而会累及你们自身的功夫都发挥不足。不要待到用时,明里是四个人合击,实际上只相当于你们其中一个人的本事。到时困龙不成,反而害了自己。哀家近来静极思动,想找一个机会出去走走,到江湖上去看看,你们将会随我出去行走江湖。到时你们可别给我丢脸!当你们用‘困龙阵’对敌时,可别指望我会中途相助于你们。万一你们有一个什么三长两短,就只怪你们学艺不精。哀家只会给你们事后报仇。”说到此,一挥手后道:“你出去吧,记得把哀家的意思转告于其它三位。”
绿绮躬身告退。
皇太后到达养心殿时,皇上正在悠闲地品着茶。他的贴身太监刘再桂在一旁侍侯着。
刘再桂没有听到宫中传话,就见太后突然到来,不由一怔。很快就回过神来,急忙搬来一把雕花楠木椅,放在殿东面,让太后坐。
皇上待太后落座后,恭声问道:“母后只身前来,是否有什么家事欲与皇儿我商量?”不愧是皇帝,玩政治心机的专才,一语就切中太后只身前来见自己的‘不合理’的要点。
太后见养心殿里没有第四个人在场,逐也不多说一些过场话,把自己一早就准备好了的一套说词说了出来道:“皇上,于今,哀家已经是花甲有余的人了。自先皇仙去,哀家的怀旧之心逐年增加。前年,你舅父告老还乡,哀家思亲之念益盛,想于近段归宁一趟镇江。”说到此,看到皇上脸上露出一付深思的模样,就略停顿了一下,见他没有更进一步的反应,无奈之下,只好接着道:“哀家还是先皇在世之时,你刚滿周岁的那年归宁了一趟的。到于今掐指算来,已有近三十年了。人以信为本,以孝为先。哀家想乘自己尚有些精力,回故里祭一下先祖。是以,哀家想在近日起程,于年前回镇江一趟,待到明春返京。不知皇儿意下如何?”
“不可!朕身为一国之君,更加要以孝悌传世,为当今天下臣民之楷模。而太后出巡,天下将无人不知,尤其是临近春节,如果让您能成行,国人定将非议于我。”皇上断然拒绝道。
皇太后想不到自己精心准备好了的一套说词“人以孝为先”的理据,反过来被皇上利用了,一时间竟被他驳得无言以对。愤然起身,身形一闪,在殿堂内,从座椅与殿门之间来回闪动,瞬间,站立在皇上的座椅前,盯着皇上道:“皇儿,你可知道哀家刚才从座椅到殿门之间来回闪动了多少次?”
皇上只觉得太后身形一晃,根本就没有看清她来回了多少次,更不知他问自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好茫然瞠目以对。
太后明知道皇上是无法看清自己刚才来回了多少次的,只是为了达到一种说服效果。于是,便把目光移到刘再桂,沉声问道:“小桂子,你说与皇上知道吧。”
刘再桂进宫这么多年,也还是第一次看到太后施展武功。虽然以前就知道太后的师门神功绝学超凡脱俗,想当然,太后的武功也应是不俗……现在看她所施展出来的绝世轻功,才知道自己以往的猜测多么地幼稚。就连轻功这一项,自己与她相比,尤如麻雀与雄鹰相比;荧光与日月争辉……正自神往之际,突然听到太后相问,连忙拭去因震惊而渗现在额头的汗珠,看到皇上滿脸茫然地望向自己,不敢怠慢,急步到皇上座前,跪奏道:“刚才……刚才,太后在……在身形晃动之间,从太后座椅前到大殿门口来回不下四十次,因奴才目力有限,无法看清具体次数。”
皇上闻言,极是疑惑地看了看太后座位到殿外少说也有十丈距离,而母后竟然在那一瞬间来回上几十次?复又打量了一眼刘公公诚惶诚恐的面色,知他不敢谎言欺君。示意他起身后,望着极为自信的太后,用惊异与崇拜的语气说:“皇儿素知母后武功过人。”说及此,也不顾刘公公的骇异与惊异地接着说:“我也知道刘公公为母后师门晚辈,我刚才也从刘公公面色上得知母后的武功比这个自诩宫中武功第一高手高出良多,皇儿我也闻知武学之道除了卫国卫民外还可以强身健体,在此我预祝母后馨岁千秋!”
皇太后见皇上如此圆滑,明知他一定可以明瞭自己如此做作的原因,却给自己打马虎眼,心中不由有些微怒道:“皇上可知我这样做是什么原因?”说及此,也不待皇上答话,接着道:“哀家这样做是为了证明哀家如欲出宫,天下间没有什么拦得住我。如若我行走江湖,在武林中鲜有我手下十合之将!但是,哀家为了顾忌皇家颜面,尊为当朝太后,不愿也不屑去做偷偷摸摸的事。如欲出宫,但求合符礼仪!是以才来征询于你。“言语之中不无挟迫之意。
皇上听后面色微微一变,自小就知道母后主见甚为坚定,素有文韬武略……曾为了自己能登大宝,花了无数心血。是以,对她是又敬又畏,等闲不敢轻易逆她心意行事。但是,如果让她近日归宁镇江,春暖后才返回宫中,一定会为世人所诟病……心思如电地把天下各类由朝廷派的密探搜集的情况回味了一遍……片刻就有了主意,于是用无可奈何的语气对道:“母后,您不要让皇儿为难。您归宁镇江兹事体重大,现临近春节,不要让世人诟病于我。待过了明年上元节,您再成行如何?”看到母后仍未改主意的样子,一咬牙道:“明年归宁,您可以住到寒食节才、回宫,这也是皇儿我最后底线了,只要您今年答应皇儿不硬求回镇江过年,皇儿让朝凤明年随您同行。”说完眼巴巴地望着太后。
皇太后闻言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欲年前归宁镇江是不能成行了,不过,皇儿还甚讨自己的欢心,竟许明年让自己出宫近一年,尤其是让朝凤随身而往,也感到他在弥补自己不能年前成行的遗憾,想到这些,爱怜地对他说:“皇上要以国事为重,至于我就明年归宁镇江吧。“言语之中不乏有些许失落。说完告辞,步出了养心殿,回大明宫去了。
皇上看到母后的背影消失在养心殿外,狡诘地一笑,偏头对刘再桂道:“以你的眼光,你认为太后武功如何,必须据实以告,不得阿谀。“刘再桂见皇上如此动问亦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沉思一会儿后道:“以奴才的身手,放眼江湖,或有十几、二十如许能人能够位列奴才之前,据奴才所知,以天下之大奇人异士不知凡几,不能说能够胜过太后的功的人没有,但也仅在三五两人之间,其中可能还有的已物化,太后刚才所言江湖中鲜有在她手下走过十合之将,确非虚言。
皇上听后疑惑地对他说:“听你如此说来,你是说自己的武功并不怎么行,而太后的武学有可能冠绝天下,是一位绝世高手?”
刘再桂听皇上说自己不行,急了,忙道:“奴才说自己武功在江湖上排名在江湖上十几、二十名之后,其实还商议的余地,因为有象太后这样的异人早已不再涉江湖恩怨,有的可能不在人间了,”说到此略停了一下补充道:“以奴才的身手如在两军对垒之时,可以在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帅道首级如囊中取物。”皇上听他如此急着表明自己并非无用之人,明白他所言或是事实,但看着他如此好名,不由好笑,不露声色地对他道:“以你的身手,如与江湖中三大神僧之一少林方丈空见神僧交手,你有几分胜算?”
“前三百招不分上下,交手到第四百招可以占上风,一千招之内可以打得他毫无还手的地步。”刘再桂沉思了一会儿后答道。
皇上听后,淡然问道:“听说,江湖上暗地里有传言说朕出皇榜征招的那位少年是杀害少林方丈空见神僧的凶手,又有人传联是在招驸马,不知你对这些传闻有什么看法?”
刘再桂闻言,越发不知皇上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只是极为小心地回答道:“江湖中的传言十之八九不可信,如若真是那少年,杀害少林方丈空见神僧的说法疑点甚多,至于传言您在招驸马之事,奴才不敢妄论,只知人生际遇,各凭机缘。”
皇上听后,极为高兴地道:“好!好一个人生际遇,各凭机缘!”说到此,语气一转,变得极是阴森地道:“如今江湖上有些人在成立什么‘浑天教’,江湖上的乱党打打杀杀,狗咬狗就狗咬狗罢,偏要如此甘冒天下之大不讳,成立‘浑天教’,‘浑天’两个字是分明不把朝庭放在眼里。既然,你也能够如此肯定太后的武功超绝江湖,那就不能让她埋没了。明年,给她近一年的时间在宫外,以她的心性修养,或不会插手江湖之间的是非恩怨,但是,如有了个象凤儿这样一个调皮倒蛋的小緾头在身边,太后就是想明哲保身都应是不可能的了……”说到此,为自己的绝妙布局而得意得眉飞色舞,“哈哈”连笑几声后接着道:“女生外向,近来闻听凤儿连那个江家小子人都没有见着,就迷上了人家。如果那个江家小子真的具有能够杀死少林方丈空见的身手,又肯为官家出力,招他为驸马也不无不可,俗话不是这样说‘英雄不问出处’吗?”一想到自己能够‘四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