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奇道:“这老厉古里古怪的到底要干什么?”
宋玉浩说:“别管他,少一人我们就能多吃几块。僧多粥少,分都不够分,他来凑什么热闹。”这两人平时不太和睦,其实十五斤狗肉满满一大锅。直到现在才只吃了一点点而已。
老廖笑道:“我们梨花镇也有句俗语,叫做“狗多屎少”。”
“吃东西别说煞风景的话!”
吃了一阵,厉雷天又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两瓶青花瓷装的汾酒,比陆诚达在厨房里弄来地烧酒要高档得多。
任铁林笑了:“老厉。你可真是一个妙人。”
厉雷天拧开瓶盖,酒香肉香混合在一起。更是极为浓郁,不喝也醉了。倒满杯子几人一起碰杯,陆诚达纯粹嘴谗,不胜酒力,只喝得几杯便憨态可掬,抱着根骨头坐在旁边嘻嘻傻笑。
办公室的门口再一次被推开,这回是美术组长孙平海,鬼鬼樂樂地瞄了一眼,眼色中意味正浓,老廖一叫,顿时飞也似的过来。更不多话,当下运箸如飞,顾不上滚烫的温度,一筷接着一筷,犹如密集的缝韧机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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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浩再也忍耐不住,叫道:“我去把门反锁了,谁也不让进来。”走过去刚关好门,敲门声随后响起,无可奈何地打开,只见一脸古怪的电脑课老师罗家豪和外语老师屈文站在门外,既然来了,总不能不让进吧。
人是越来越多,碗也不够了,拿着饮水机地一次性水杯将就着用了。
大家高声谈笑,都夸赞老廖大方。
这平时不上席的狗肉确实做得肉香不腻,瘦而不柴,汤鲜爽口,人人赞不绝口,尤其是在这个寒冷地冬天,越吃越是舒爽惬意,身子暖烘烘的,寒意尽去。
孙平海意犹未尽,说:“光吃狗肉有点单调。校外不是有家烤鸭店吗?现在圣诞节快到了,改行卖烤鹅,味道可真不错,我去弄一只来尝尝。”
人数增加,酒却不够了。
任铁林身份尊贵,与大伙儿围在火盆边敞开胸怀,挽起袖子大吃大喝,谈的是一些酒席荤话百无禁忌,什么身份面子通通抛开,这还是生平头一遭,觉得十分过瘾,自告奋勇道:“上次有人送了我几瓶茅台,我平时不爱喝酒,还没动过,一直丢在办公室里,这就去拿来给大家分享。”
人人都有贡献,后来的罗家豪坐不住了,笑道:“我去跟餐厅师傅买一副牛杂碎,下火锅正好合适。”
屈文则说:“刚在课堂上收缴了学生的一袋盐水花生,正是佐酒好菜,大家稍等片刻,我这便捐献出来,聊表寸心。”
大伙儿轰然叫好。
好端端的办公室一时间乌烟瘴气,批改作业,书写教案,讨论学习地地方变成了乡间酒肆。
一大锅狗肉好比风吹鸡蛋壳,秋风扫落叶,被众人扫荡得干干净净。
喝得醉醺醺的任铁林轻轻走了,正如他他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根骨头。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和死,而是孙平海站在火锅前,却没能吃到那块香喷喷的狗腿。
问世间,狗肉为何物,直教陆诚达生死相许。
这开满月光的夜,为狗肉无眠,不是因为思念地痛苦,只是,偶尔间,忆起了狗肉的香。
……
茅台的酒精度高,任铁林人挺大方,拿来八大瓶供众人享用。连同前面的酒,老廖足足有两斤酒下肚,一时醉眼迷蒙,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杯碗狼藉,只剩下空火锅还在冒着烟,一群人喝得七荤八素,兴致勃勃,谁也不肯离去,都聚在一起吹牛。几名下了课的女教师进来看他们这样,都不禁摇头。
“杨老师,过来喝一杯如何?”余定楼见到高等数学地杨老师,平时两人从不搭话,这时兴致特高,忍不住问了一句。
杨老师摇摇头:“把办公室搞得乱七八糟还这么得意,太不像话了,对了,美术组苏老师养的小黄不见了,你们有没有看到,我见她急得不得了。”
“什么小黄?不知道,没听说过。”
说曹操,曹操到,苏冰云抹着额头汗水气喘吁吁地走进办公室,见了他们便问:“任董事,余老师、宋老师、孙组长,你们有没有见我地小黄啊?”每个人都点头打过招呼了,就是偏偏没问廖学兵。
任铁林不顾仪态地赖在椅子上剔牙齿,问:“小黄是谁?”
苏冰云看起来很焦急:“我上个月在宿舍养了一只小狗狗,我给它取名叫做小黄,很可爱的,但是现在不见了!找遍全校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