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现在我很想找个人说说话,准确地说是此时此刻很想和小艾说话。随便说点什么,当然说几句甜蜜的情话最好。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平时一拿起电话就会像个话痨一样说个没完的小艾却突然失语了……莫名其妙,郁闷之极!
就在我正四处抓狂的当口,希言的一张大嘴凑过来,腻腻地嘀咕道:“这么差的身材还拿到办公室里来show?算了吧……”
我突然大声说:“关心你的妞儿吧。今天可是第五天了,还有两天,看你怎么搞定她!”
希言有点猝不及防,愣了一下。办公室也突然安静了下来,五六双眼睛齐齐地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无所谓地环顾四周:“看什么?主角又不是我,是他啊!”
我指一下希言。希言用脚在桌子底下踢我。
我说:“你踢我干嘛。”
希言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向大家摆手:“没事了没事了。他今天早上多吃了点药,可能有反应,大家不要理他!就当是一阵风吹过,带来一股臭气、掀起一波涟漪,然后又复归——平——静……”
希言的幽默没有能够引开大家的注意力。
焦辛天真烂漫地问:“希言要七天搞定一个妞儿啊?那么厉害……”后面欲言又止,分明是想问那女的是谁,但终于忍住了,眼睛在我和希言之间游走,不知是要我还是希言来揭开谜底。
上床前后(2)
做好事干脆做到底,我抢先道:“没错。而且,女主角就是——你!”语气半真半假,惹来全场气氛更浓。
希言有点不知所措,茫然地看着我。
焦辛突然哈哈大笑:“真的吗?要是那样的话我可真是太荣幸了。希言?”
希言脸红地呐呐道:“开玩笑的,别听他胡说……”
焦辛转向我:“兆亦,是真的吗?”
“开玩笑的。”说完这句话,我就埋头工作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任凭五六个人连番发问,用尽了诱引、逼迫、激将法以及美人计等,我都岿然坦然,丝毫不为所动。
2
这天下班的时候,希言没有和我一起回家,而是破天荒地说是要加班。这世界真是越来越奇妙了!
我心情郁郁地回到家,看到老段依然半蹲半坐地在床沿上对着电脑几近癫狂地敲敲打打,在赶剧本。我没有打扰他。
小艾的电话依然没有打过来,打给她时,发现已经处于关机状态了。
待了一会儿,百无聊赖。我跑去找牟子。牟子正在画一幅油画,小柬在一边认真地看。看到我进来,小柬无动于衷,牟子的嘴角咧了一下,用下巴示意我自己随便。我也站在旁边看他作画。
牟子作画的时候很投入,旁若无人。
我发现牟子有时候应该属于那种很酷的男人。譬如现在,他认真做事的时候,沉静、坚毅,不苟言笑,眼睛很专注,盯住一点长时间不动声色,然后果断地出笔,犀利而轻快,行云流水……加上其很有棱角的一张脸,个性十足的浓密的大胡子,鼻梁高、鼻头大、眼睛很深,嘴唇厚实有力……
我突然觉得自己怪怪的,赶紧将目光转移到画面上。
这是一幅很艳丽的画。色彩丰富而明快,很有感染力。好像是一片树,像在阳光斑驳的森林里——应该是初秋的天气,树的叶子都基本呈现明黄或亮红色。没有人,只有形态各异的各种树的造型。
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幅牟子的画作。也是关于树的,不同的是,那是在一片无垠的旷野中,只有两棵树,在遥遥相望,相与守护……
过了大约四十几分钟,画作完成。牟子随手将笔一丢,双臂抱在胸前,久久地凝视着画面,嘴里不时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沉浸在自我肯定或自我赞叹或自我陶醉的情绪中。
我拍马屁道:“不错,颇有柯罗遗风!”
“谁是柯罗?”牟子显然并不领情,不屑道。
我居然没明白过来:“法国十九世纪风景画大师柯罗你都不知道?”
“说有点莫奈或者塞尚什么的我还能接受,要是像柯罗,我马上烧了它。”
“开始喘是不是?给你一脸儿你就赶紧当宝贝似的收着,别嫌它小。我可很少夸人的,虽然有时候夸得也不见得很准确,也不一定正合时宜,但这说明我很欣赏你……”
“是是是。”牟子低头认罪,“谢谢您的欣赏!”
“不客气。”
“对了,昨天我又见到那个软软了,她还提到了你。”牟子诡秘地看了我一眼。
“说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