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一看,萧太太捂着肚子,靠着门檐,慢慢地坐在了地上。
萧易天带着一群佣人飞快地冲了上来。他紧张地审视着妻子的情况,吩咐尚管家立刻送她去医院检查,然后沉着脸向萧雨歌走去。
他的神情几近狰狞,脸上的肌肉都快扭曲了。
屋内一片死寂,无声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压抑感。所有佣人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易天,不是雨歌的错。我没事,是云铮调皮踢了我一下。”萧太太在尚管家的帮扶下,站了起来,解释道。
萧易天周身凝聚出冷冽的气势,声音低沉得让人毛骨悚然,绝情又决绝地对萧雨歌说:“你那臭脾气都是我惯出来的。以前你怎么为非作歹我都不管,可要是伤到了他们母子一分一毫,就算是你,也得给我滚。今天我先给你个教训,让你好好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啪——
清脆狠烈的耳光声响彻整个大宅。
萧雨歌难以置信地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她的脸疼,心更是无边无际的疼。“好,我滚!我再也不会回到这个恶心的地方!”
萧雨歌是回来向萧易天质问顾离的下落。可是,此刻,她的脑袋里只有一件事,就是拼了命地跑。她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虚伪可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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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分外的黑沉。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甚至连一丝月影都没有。整个夜空如浓稠的泼墨,深沉得化不开。
陆遥站在青石台阶上,却见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跌跌撞撞地向他跑来。
她光着脚丫,脸上印着的五指山红得都快滴出血来。那双摄人心魂的美目,弥漫出一层水雾,灯光荡漾,折射出一道晶莹的光。
夜风吹来,托起了她的裙摆,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蔷薇,就这样撞进了他的怀中。
一眼,万年。一瞬,永恒。
“快,快带我离开这里!”萧雨歌不由分说拉起他的手,语气强硬,又分明带着几分恳求。
如果不是她的声音,陆遥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楚楚可怜清纯动人的女孩就是刚才那位大胆奔放的女流氓。
“小姐,”陆遥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的身后,多年的警察生涯培养了他敏锐的嗅觉,“有人要来抓你吗?你别怕。我是警察,我会保护你的。”
“你不认识我吗?”萧雨歌把散在面前的头发挽到耳朵后,让他睁大眼睛看清楚。她可是国民女神啊,家喻户晓的女演员,居然还会有人,尤其是年轻的男人,不、认、识、她?!
“当然认识。”陆遥启动了摩托车,向她招手,示意她坐上来。
是啊,她如此美貌,会有谁不认识她呢?萧雨歌咳嗽两声,端着冷傲的架子,优雅地坐到后座上,却听陆遥又说,“你不就是刚才那个车主吗?我不是健忘的人。”
“……”萧雨歌有点泄气,一字一顿地介绍着自己:“我叫萧雨歌。萧、雨、歌。你不要告诉我,这个名字你没听说过。”
“现在听说了。萧小姐,要去哪里?”陆遥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萧雨歌算是悟了,他居然,竟然,真的不认识她!挫败感夹杂着心酸与委屈,第一时间反应给了泪腺。泪水先是一颗一颗滴落,接着是一窜一窜的掉落,最后犹如决了堤的河水一般涌出眼眶。
萧雨歌撕掉了所有伪装的面具,躲在陆遥的身后,毫无形象地哭了出声。她需要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为了刚才父亲的一巴掌,为了不知所踪的顾离,还有,为了失去母亲庇护的自己。
半小时后,陆遥把车停在一家旅馆前,催促她下车。萧雨歌拽着他的制服衬衫不肯动,只是呜呜呜地摇着头。
“萧小姐,你这不去,那也不住,又不肯告诉我家在哪里,你到底想怎么办?”陆遥已经被这个难缠的萧小姐弄到没辙了。
“我连鞋子都没有,怎么好意思走到宾馆?警察叔叔,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收留我一晚吧。”萧雨歌哭得愈发伤心了。
陆遥揉着眉心,无奈道:“你能不能别哭了?”
“除非你收留我。”
又过了半个小时,陆遥载着她来到了市郊一栋三层高的小洋房里。
萧雨歌哭够了,此刻心情很是不错,在陆遥的家中转悠着,一会儿来到他的厨房,一会儿掀开他的被单。
他的家不大,收拾得极为齐整。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洗手间是和卧室打通的,看上去明显宽敞多了。
“萧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陆遥充满戒备地看着她。
萧雨歌长眸微眯,开始发问:“有老婆吗?”
“没有。”
萧雨歌眼珠子一转,又问:“有女朋友吗?”
“没有。”
萧雨歌摸着下巴,表情微妙,“有炮~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