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妍见他答的敷衍,刚欲喊住钱力,一下就不见他踪影,只好叹了声气,回坐在桌前,翻出钱力之前的练笔。
过了一阵,李子棋回到屋里,见她拿着一张纸在发愣,不禁诧异,伸脖一看却是钱力原先的习作,便掩嘴笑了出来:“柳姐姐,你还真指望小力去考个功名来么?”“他人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么?”柳清妍有些生气,李子棋仍旧笑:“但愿姐姐能调教出个好相公来。”这句话的意思就有些双关了,柳清妍一听不禁羞红了脸,忙啐道:“小蹄子,就你胡刍,看我不撒了你的嘴。”一边作势来掐她。李子棋也没想一下就说出句带歧义的话来了,见势不妙,赶紧跑了。
钱力取了冯掌柜给的包袱,去到师祖的小院。进门时,正好碰到青玉师兄提了食箱出来。钱力躬身拱手作礼,青玉有些同情似地望了钱力一眼,打了个招呼,转身而去。
钱力进到院中,见明静正坐于堂中对他招手,便赶紧脱了鞋进了屋,朗声道:“师祖,药丹今日已送到冯掌柜处,他让徒孙先带回一包袱与您。”说罢便将包袱取下,放于桌上,自己也盘坐于席上。
明静满意地点点头,暖声道:”青云,你办事利索,此趟进城幸苦了。他还有什么话让你传述么?”
钱力挠挠头,笑言道:“不幸苦,师祖!”稍思索了下,又继道:“冯掌柜过些日子,会让人将一应物什送来。他还让您老人家多炼些龙阳丹与冬雪丹,这些药丹供不应求哩!“
明静听了气骂道:“这个俗物只知贪赚,却让老夫本末倒置去给他炼这些丹药,真是可笑。”钱力咋了咋舌,劝慰道:“师祖,您送去的丹药可灵验了。还幸亏徒孙正好赶到,那病人才服到药,免受了一通折磨。只是您的药太少了,冯掌柜那都没有备的。”
明静听了倒有一许欣慰,笑道:“冬雪丹治那胃病甚是灵验,是从我师父那就验证了的。”钱力好奇地问道:“敢问师祖,那夏阳丹又是治何病用的?“明静听问愣了一会,却不知该如何作答,沉呤半晌,含混道:“这是治大人病的,你小小年纪莫去管它。“钱力见师祖讳莫如深,又取了这个名,倒猜到几分此药的用途,心中喑笑,也就不再问及。
明静解开桌上的包袱,却是油纸包的几件新道袍,一套文房四宝,还有六七个束紧了的布袋。明静打开一个布袋,凑近闻了闻,又伸手进去捏了捏,甚为满意,其它的袋子就未再打开。
明静欲撑着桌子站起,钱力赶忙起身上前扶着师祖。明静站起后,让钱力与自己一起将这些个药袋提去了右厢的药室,依次添进几个药坛。
钱力不意瞟见一个青坛上写着‘芒硝’二字,其它坛上的标签就模糊难辨识了。明静见钱力在识看坛上的标签,不禁咤异,问钱力道:“青云,你识得字?”
钱力不想隐瞒,回道:“正在蒙学,有姐姐教我识字。”明静点头称许,言道:“你正该如此,以后到这取药,该识得这些名称,才不会弄错。我是熟悉了,才不用看标签。”
他指着一个白坛又道:“臂如那是盛硝石的,刚才那个是芒硝,两个都有硝字,却不是同一物。”钱力心想这些常用的东西,我闻味看形倒也识得多半,我别的科目不大感兴趣,中学时的化学却一支独秀,只可惜没往这方面发展。
明静此时来了兴致,将架上放着的各种原药,如数家珍似的一一道给钱力。钱力耐心地听着,一边留意记下。明静讲解了大半个时辰,言犹未尽,前排架上的物品都讲完了。他指了指后排的架子,说道:“那些东西以后再慢慢讲与你听,说多了你亦记不住。”钱力点头称是。
明静停了片刻,却还是到后排架上取了个药坛,打开让钱力识认。钱力仔细一看,不觉一阵恶心,坛中存着十几个干蝼蛄,就是田地里常见的,专食作物根茎,又叫土狗的害虫。钱力前世幼时都还把玩过这种虫子,自然认的。
明静笑道:“你识得就好,下回若下山,你去地里多挖些来。”钱力答应。随后两人回到正房,明静无事,便摊开纸笔习了一阵书法。钱力在旁研墨服侍,对他写的字爱慕不已,心想要是存于后世,一定会价值不菲。
明静气定神闲写完一幅字,突地朝钱力说道:“过得一阵,就要日夜忙起,无甚空闲了。你明日去将你被褥搬来,日后就住在此处。我与青山交待好了,忙时亦有人替你去清扫,你就专心助老道炼丹。今日不早了,你且回去拾掇一下。”钱力躬身称是,转身返回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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