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雅闻言,抬眼朝她望去,却道:“花有花期,人有起落。你何必如此自伤自艾?”
白美人说她是难得长久,阿赫雅就顺势点回这位花期已过的昨日黄花。
白美人脸色变了变,狠狠地咳了几声,闭上眼睛,疲惫叹气。
“妹妹话里带刺啊。”
“什么刺?”阿赫雅装傻。
她不过是顺着白美人的话安慰两句,这可是好心。
淑妃眼见着气氛又要凝固下来,微微蹙眉:“好了。”
她语气不算重,看起来竟反有几分纵容:“都是姐妹,哪儿有一言不合便闹起来的。”
淑妃顿了顿,朝阿赫雅点了点头,眼神中似乎有几分欣慰,又换了个话题:“看着你精神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倒是德妃那边,听说她回去就病了,这几日都请了太医。”
阿赫雅指尖一滞,微微蹙眉。
病了?
不应该啊。太医令这枚棋子虽然被谢桀废了,但以何家的势力,怎么可能只有这一手?
太医院中,总还有人可供德妃调用。虽不可能如太医令那般高位,可治病还是小事一桩。
如何会一连病了几日?
除非……这病不是真病。
阿赫雅心中思绪百转,面上却只是蹙着眉,叹了口气,顺势将手中的绸缎放下。
“说起来,虽然是德妃娘娘身边的婢女动手,毕竟她也被蒙在鼓里。”她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担忧与愧疚,“此事与我有关。”
“既然如此,这份贡缎,我倒是不好要了。”阿赫雅抬眼望向淑妃,仿佛当真是一个善良到有些愚蠢的人,眸里却分明闪过冷意,“还是给德妃娘娘吧。”
如果不是见过她在宫宴上张狂的模样,淑妃就信了。
淑妃眼神闪烁,依旧端着那副雍容大方的模样,微微颔首。
“你有这心,也就足够了。”她笑得温婉,看阿赫雅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小辈,带着宠溺,“德妃那头,我自然会再拨过去,这份是你的。”
阿赫雅摇了摇头,滴水不漏。
“我本也不用这些。”她弯了弯眼,一副甜蜜的模样,“您既然有安排,那我便借花献佛,再添一份。”
“这份贡缎,就当是我给德妃娘娘的赔礼了。”
赔礼?只怕德妃收到这些布料,会当作是炫耀,火上浇油罢了。
可是她们本就势不两立,不差这一点。
阿赫雅望着淑妃,眼神里带着几分凉意。
“您觉得呢?”
话说到这份上,淑妃还有什么可说的。
淑妃眼神微敛,唇角笑意淡了些。
“你既有心,便这样办吧。”
布好的陷阱被不动声色地挡了回来,淑妃也有些意兴阑珊。
几人一来一回,又扯了些家常,阿赫雅便起身告退了。
她前脚刚出椒兰宫,后脚便听殿中传来一句轻蔑的酸话。
“不过是仗着得宠一些罢了,竟然连娘娘的意思都敢驳。”
阿赫雅失笑。
她摇了摇头,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柳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