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在夜空闪烁绽放,将皇宫照得明亮。
御花园中,柳寄书驻足抬眼,望着如繁花般盛开的景色,眸中满是羡慕。
她抿了抿唇,忍不住抓紧了手中的帕子:“若有一日,我也能得陛下如此盛宠,该有多好。”
宫女霜儿跟在她身后,抱着装着绣线的小筐,闻言嗫喏了一下,到底没能忍住,撇了撇嘴。
真是痴人说梦,谁不知道柳寄书身上这个才人的位分都是仰仗着阿赫雅才得的,至今都没能得陛下召幸。
还想得宠?只怕得等下辈子了。
柳寄书不知道霜儿的心思,只是站在原地,痴痴地抬头凝视着那一团团的烟花失神。
“呀!”
一声惊叫响起,只见一个衣着朴素的秀女手里抱着几件衣服,匆匆而行,正正撞上了柳寄书。
柳寄书被撞得踉跄,重新站直了,忍不住皱着眉头看向那个秀女,语气有些不满:“你是什么人?怎么这般冒失?”
那个秀女抬起头来,面上带着泪痕,俨然是乔菲。
乔菲揪着手里的衣服,作出了一副怯懦的模样:“我是新进的秀女乔菲。实在抱歉,天色太晚,我、我急着去给德妃娘娘送浆洗好的衣服,没看路。”
这当然是谎话。乔菲身为何家送进宫来的两个秀女中,唯一一个能用的,即便被谢桀当作宫女,丢了大脸,也是德妃留着准备推上去当棋子的,怎么会沦落到浆洗宫女的地步?
是何婕妤打听了当日阿赫雅与柳寄书认识的细节,精心策划出了乔菲与柳寄书这一场相遇。
两个人都是身在低位,受人欺负白眼,又同被德妃制着,受了委屈。
只要乔菲稍微有意牵引着话题,搭上柳寄书这条线,简直轻而易举。
柳寄书果然愣了一瞬,眼中带上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惜悯:“你是秀女,这些浆洗衣物的活计,不该由你做才是。”
乔菲咬了咬下唇,露出几分委屈来:“德妃娘娘宫中……”
她顿了顿,似是胆小,不敢说德妃的坏话:“我只是个秀女,又不得陛下喜欢,被底下人看不起,也是正常的事。”
柳寄书眼中闪过怒意:“谁说的?”
她想起了自己从前的遭遇,对乔菲又添了几分亲近,有心想帮忙,奈何自己也只是个才人,若不是阿赫雅相救,还在受德妃的磋磨,因此只是哽了哽,到底没能说出我帮你出气的话来。
乔菲看出了她的忌惮与踌躇,心里冷笑了一声。
蠢货。怪不得先前被冷落多年,连宫女都能骑到她头上去。
又想伸张正义,又不敢冒险,说到底只是个虚伪的“好人”罢了。
乔菲抱紧了手里的衣服,微微垂眼,掩盖住眸里的不屑,嘴上却是可怜兮兮的:“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你是陛下新封的柳才人你。”
她叹了口气,满目哀怨:“你我都是宫中的无根漂萍,哪里比得上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只要彼此能说上几句话,也权当是这宫里取得一丝温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