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帝师无后,否则陛下就是力排众议,也得给赵家留出一个丞相之位。
这样的背景,就已经注定了周沅沅在谢桀这儿的分量。整个赵家唯一的血脉,恐怕就是犯了什么禁忌大罪,只要不是造反,就能免死。
阿赫雅听出了淑妃话语中的挑拨。
淑妃无非是忌惮周沅沅的身世,生怕周沅沅入宫后,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因而想让自己当这个出头鸟,与周沅沅作对,这样淑妃才好坐收渔翁之利。
阿赫雅眼里闪过一抹讽刺,可惜这个套,自己是绝不会中的。
她咬了咬下唇,眼神闪烁着不安,说出的话却在把周沅沅的威胁往下压:“既然是外孙女,便有自己的亲族,身份显贵与否,怎么能挂靠在帝师身上呢?”
周家比起帝师府,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阿赫雅垂着眼:“今日帝师求见,想必就是为了此事,陛下将她接进宫,也只是看在帝师的面子上罢了。”
谢桀本就不常进后宫,一个看在帝师面子上纳的妃,更不会让他分出太多的时间去亲自关照了。
哪怕是前世,谢桀对周沅沅的态度比起妃嫔来说,也更像是养着邻家的妹妹,让她吃饱穿暖玩得开心也就够了。
淑妃担忧周沅沅动摇她的地位,实在是不必。
阿赫雅抬眼看向淑妃:“陛下信重淑妃娘娘,否则也不会让您亲自操办迎新人入宫的事宜了。”
她抬了淑妃一手,又贬了周沅沅,将两人的差距拉大,也是侧面让淑妃明白,周沅沅不会真的威胁到什么。
淑妃沉吟了片刻,脸上的神色渐渐松缓了些,话里却还是没有完全放弃给周沅沅上眼药:“如今或许是吧,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陛下的宠爱……岂是我们可以贪心挽留的?”
不管周沅沅在陛下的心中,到底是一个什么位置,对于有隐患的人,自己向来是能除就除。
不过几句话,若真能挑动得阿赫雅与周沅沅斗起来,自己隔岸观火自然最好,若不成,对自己也没有坏处。
阿赫雅捏着指腹,脸上表情不变:“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她敷衍地带过淑妃的挑拨,转了话锋:“何婕妤如今在自己宫中,要抄百遍佛经为德妃祈福,也不知笔墨够不够。”
何婕妤就算被变相禁足,也是婕妤,抄写佛经又是谢桀的命令,自然没有不长眼的卡着笔墨纸砚不放。
阿赫雅这话,其实是提醒德妃,德妃的智囊何婕妤已经被禁足,德妃明面上又还在重病,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淑妃眸光闪了闪,唇角快速勾起又放下,叹了口气道:“德妃病得这般重,何婕妤有这心意,也是难得。”
自己与德妃斗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德妃落魄如此。
不仅折了何家好不容易送出来做棋子的秀女乔菲,还将何婕妤也搭了进去,简直笑掉了人大牙。
阿赫雅眼睫微颤,语气无辜:“也亏德妃病时,天气已经渐渐暖了些,若是冬日,我真怕她熬不过去。”
若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德妃突然没了,谁都要怀疑一二。但缠绵病榻的德妃就不一样了……
淑妃真的没有想过趁着这个机会,假戏真做,让德妃“病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