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椒兰宫中。
柳寄书揪着帕子,站在殿外,心中揣揣。
那日下定决心后,她就开始抄写经书,准备借着献礼搭上淑妃这条线。
只是毕竟自己身份不显,又无靠山,与淑妃的身份如云泥之别。
柳寄书心跳如鼓,不知道淑妃会不会愿意见自己。
脚步声响起,抱琴带着笑自椒兰宫中走出,声音柔和亲近:「柳才人,我们娘娘很喜欢你抄写的经书,请随奴婢来吧。」
这就是愿意见一面的意思了。
柳寄书眼中闪过惊喜,立即点头,跟在抱琴身后,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多谢抱琴姐姐为我递东西,累着您了。」
她身为妃嫔,对着一个宫女喊姐姐,本就有些谄媚,偏偏还从袖中掏出了一块银子,凑上前塞到抱琴手中。
柳寄书眼神期盼:「还请抱琴姐姐多在娘娘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抱琴唇角往下撇了撇,眼里掠过不屑的意味,随手将那块碎银塞了回去,面上依旧挂笑:「瞧您说的,传递东西是奴婢的分内事,怎敢贪功。」
柳寄书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又多年不受宠,没见过大世面。
这种碎银子,怎么拿得出手打赏?
要知道平日里别的主子给自己塞好处,要么是银票,要么是精致贵重的首饰,哪儿有直愣愣一块小银子打发的。把自己当成叫花子了不成?
柳寄书讪讪递收回银子,脸上有些难堪,下一秒又转为了期待。
淑妃娘娘肯见自己,自己就有机会加入淑妃的阵营。
大树底下好乘凉,柳寄书连日后要如何借着淑妃的势往上爬都想好了。
淑妃坐在小榻上,身旁是几个宫女伺候。
人虽然多,却井然有序,各司其职,这个焚香,那个煮茶,十分安静,不闻一点旁的声响。
柳寄书一下子被淑妃的阵仗镇住了,紧张地捏了捏手指,才上前行礼:「妾才人柳氏,见过淑妃娘娘。」
淑妃待她见完了礼,才仿佛刚发现她一般,带着笑,示意抱琴将柳寄书扶起来,语气平和:「都是陛下的妃嫔,便是姐妹,何必如此多礼?」
淑妃放下手中的书卷,从一旁的小几上拿起柳寄书送进来的那卷佛经展开,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你抄写的佛经,本宫看了。这一手簪花小楷,真是妙绝,宫中找不出第二个来。」
柳寄书被淑妃夸奖,眸光亮了亮,连忙道:「淑妃娘娘喜欢就好,妾改日再抄几卷送来,权当为娘娘祈福了。」
她有些自得。自己没什么旁的特长,也就这手簪花小楷,自认不在宫中任何女人之下。
淑妃唇角的弧度淡了些,只简单地带了一句:「柳才人有心了。」
自己要那么多经书做什么?
淑妃凝睇着柳寄书,目光扫过她清秀的脸,又落到那双手上,微微眯起眼。
柳寄书这双手倒是有些意思。凝皙细长,葱白一般。
淑妃的指尖在佛经的字上摩挲了一下,忽而笑了:「本宫想着,春日百花盛开,或许可向陛下请旨,带着宫中的姐妹们开一场花宴。」
她语气轻快,带着暗示的意味:「柳才人既然擅书,也算与旁人格外不同,别出心裁。若有机会,恐怕要将花宴上的姐妹们都压下一头呢。」
至于怎么样才有这个在陛下面前展示的机会……淑妃这个掌管宫闱的人就在眼前,还用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