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樊脚步轻快,欣喜雀跃的情绪填满全身,甚至出门看到明放,也没有太多防备,“头儿你来了。”明樊扣住棠茵的脑袋把她往怀里藏,他不希望任何男人看到她的脸,“刚才还得多谢你搭手,不然人质跑了,咱们也不好向上头交代。”
男人的身形隐没在阴影里,迟叙只能看到他凌厉的下巴。
对方没接话,插着兜过来,走得十分缓慢,最终站定在光影与黑暗中间。
房间里透出的灯光打量他流畅的下颚线,凌厉地透出一分死气来。
迟叙认识他多年,甚至比明樊还要久,熟悉明放的脾气,见怪不怪道:“你来的正好,帮我好好说说明樊,他不好好盯着人质也就算了,还闯到我房间带走我的人。”
迟叙没有注意到明放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像往常一样和他聊天,“你也知道,我只是拿钱办事,没那么多事,只是这个女人我实在喜欢的紧,就当帮我个忙,把人留给我。”
他语气平缓,不像是在商量,更像是在拜托男人为自己的“幸福”出力。
“我去去就来,不会耽误今晚的直播。”迟叙耸肩轻笑,抱着棠茵绕过他继续往走廊深处而去。
明放依旧插着口袋没做回应,直到他走出几步才开始动。
于黑暗之中,棠茵从迟叙怀中向后看去,看到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黑色手枪,缓缓抬起,对准了迟叙的后脑勺。
枪响。
迟叙身体一顿,开始原地抽动身体,不过两三秒的时间,他就向后猛地倒去。
棠茵至始至终被迟叙牢牢护在胸前,即便是在摔倒的那一刻,他也将人护得很紧。
“不…先生…你怎么了先生!”棠茵爬起来抚摸着迟叙的脸,泪水打湿脸前的衬衫,印出一朵朵血花。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她心慌,她看不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双手本就沾满了血渍,顺着胸口摸索到迟叙面部,又摸到了被子弹击穿的洞口。
迟叙张了张嘴,恍惚之中,他还能听到棠茵的声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至死都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会让明放开枪杀了自己。
荏弱无能的玫瑰失去了她的倚仗,颤抖的手指轻放在迟叙鼻尖,确认他彻底失去呼吸后,棠茵抱着他的尸体失声痛哭。
她的无助如同潮水一般,从那柔弱的姿态中毫无保留地漫出来,可面前的男人却视若无睹,任由恨意将她淹没。
“是你杀了他…为什么,为什么……”
娇弱的海棠被染成血红色,如弱柳扶风般不堪一击,纤细的躯干,似是轻轻一折便会折断。
男人两步上前,将人从迟叙胸前拽起,伸出筋骨清晰的手指,扣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如何娇养一朵绚烂的玫瑰,没人比他更专业。
破旧的老花瓶破碎,那就再换上一个新的,只要盛满干净的水,放在温度适宜的暖室里,玫瑰怎会凋零。
棠茵哭地肝肠寸断,思绪如潮翻滚,情绪始终不得平复,再次注意到危机时,是被杀了“丈夫”的男人轻柔地放置在浴缸里。
花洒喷出的水从半空落下,洗去她满身鲜红,浴缸里很快变成一片红色,铁锈味充斥在整个空间内,随着温度的升温愈发浓郁。
男人却享受地眯起了双眼,为棠茵洗净身体后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眸光游移在她如玉白皙的光滑肌肤上。
喉结上下滚动,眸色微沉,泄出略微沙哑的青年音色,“怪不得他会为你放弃原则…小仓鼠,你确实有这个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