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不怪你”。
“不怪妈妈就好”,陆母又笑了笑,只是这会的笑容更加发自内心。
陆诗诗盯着小男孩手中的玩具,不经意间问道,“他多大了?”。
“刚过完一岁生日”。
“这么快啊,我都不知道你怀孕了呢?”,陆诗诗垂下了眼眸,没什么感情的阐述着一个事实。
陆母眉头扭成一团,嘴唇周围还冒了许多痘痘,但并不影响她解释。
“我也三十多岁了,胎不稳,提前说了,要是又没留住,你爷爷奶奶还不知道怎么说我,你懂的”。
一句“你懂的”直接击碎了陆诗诗所有想问下去的想法,她喃喃自语了一句,“嗯,我懂的”。
沙发一角,陆母见陆诗诗没再说什么,便继续逗弄着陆继坤,嗓音犹如幼儿园里的老师。
“乖儿子,玩具好不好玩?”。
“等过年了再让爸爸给你买个飞机”。
期间,陆继东又和他那些发小一起从房间走了出来,他目不斜视,连个眼神都没留给沙发上的人。
陆母扬着嗓子,教导着陆继坤,“坤坤,你长大了可不能没有礼貌”。
陆诗诗看着眼前这一切,只觉得压抑,她眼眶不自觉一红,默默离开了客厅。
直到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陆诗诗才放下所有的逞强,狠狠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从她记事的这十年里,先是陆继东的出现,后是陆继坤的出现,陆父大半辈子好像都在为了心中的执念而奔波。
冬日里的天空昏暗无光,黑云笼罩着大地,窗帘禁闭的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床上的女孩趴在被子上一动不动,很久很久,才传来平稳且轻微的呼吸声。
即使在睡梦里,陆诗诗也睡得不安稳,她的眉头紧紧皱着。
梦里,陆诗诗来到了一间病房前,房里躺着一个女人,不管她怎么看,都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病房门前,还有一个两三岁模样的女童爬在门边,眼神死死盯着床上的女人。
也许是感觉到了女童的注视,床上的女人突然暴躁了起来,发出一阵厌恶且疯狂的声音。
下一秒,披头散发的女人一把掀开了被子,只见她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抱起小女孩,举起胳膊就想往楼梯口一扔。
陆诗诗心下一急,可是她一动,双腿却如同灌了铅,令她困在原地不能动弹。
不出意外,女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自楼梯口传来,“妈妈,妈妈,不要打我,呜呜呜呜呜呜呜”。
听到那抹声音,陆诗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无论她如何回想,她都无法捕捉到任何回忆。
现实中,陆家难得一片和谐,客厅里也总是响起整齐的笑声。
而c市,青苑别墅区,身穿灰色西装的女人从公共停车场走来,恰好与傅如斯擦肩而过。
女人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头发浓密,仅是一副墨镜就遮挡了她大半张脸。
傅如文一下车,便看见自家弟弟盯着一个女人的背影发呆。
他顺着傅如斯的视线望去,并未看出什么,随后抬手重重拍了拍傅如斯的肩膀,同时砸下了一句话。
“想什么呢,走了”。
“走吧”,傅如斯敛下心中的异样感,率先走在了前头。
傅如斯一走到家门口,便闻到了里头传来的饭菜香味。
而后,身穿红色长裙的女子出现在了门口,气质淡雅如水,声音更是如此。
“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