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二字是打在式粼命格上的,他生来就低人一等,幸好这些年一直有在为将来做打算,以后他要和他的小猫一起生活,与冷漠的式氏一族老死不相往来。
那些人太伪善,太偏心,公平永远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就好像祠堂内一硬一软两个蒲团,外观相差无几,他跪的永远是后者。
所以即使将式峰动马车的证据拍在桌面上,依旧无济于事,长辈们打定主意装聋作哑,他便以牙还牙……
式粼挽起亵裤,将掌心剩下的药油涂在了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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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玉以为式粼涂了药油就要钻被窝了,特意往床里面挪了挪,然而式粼却起身从柜中取出另一床被子,兀自出了内室,这让他很是困惑。
他眨巴着瓦蓝瓦蓝的大眼睛抻长脖子往外屋看,见式粼走回,又做贼心虚似的缩成了小乌龟。
式粼俯身吹灭了油灯,在一片漆黑中吻了吻尺玉的猫头,“药油味重,今晚哥哥就不抱小午了。”
尺玉的脖子缩得更狠了,他说不上来此刻是一种什么心情,但不像是开心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夜,被窝里少了个人族火炉,尺玉睡得反而没有昨夜踏实,来来回回醒了好几次,竖着耳朵听动静。
他想知道式粼在做什么,是睡着呢,还是发呆呢,式粼看起来有些孤独,和面摊吃肉时不一样……
辗转反侧半盏茶后,尺玉受好奇的天性驱使,偷偷跑去外面看式粼了。
式粼裹着被子蜷缩在贵妃榻上,眉宇间似是被噩梦缠住了,眼球不时在眼睑内打转,嘴巴却紧闭着始终不吐半个音出来。
尺玉跳上贵妃榻,伸爪到式粼面前,他很想肉垫按平式粼眉心微微拱起的川字,可纠结了半晌,到底没有这么做。
妖族七情六欲薄弱,无法完全与人族感同身受,既然安慰不好,就不要安慰了。
他怔怔地看着式粼眼角要落未落的湿润,在式粼身边盘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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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一落一抬,天已大亮。
尺玉察觉到自己竟然又睡回了式粼的床,猫脸相当震惊,而式粼正躺在他身边静静地看他,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是一场虚幻的梦。
“我,我怎么……”尺玉发问。
式粼被傻呆呆的尺玉萌得不行,他捧起左顾右盼的猫头,在大脑门上重重印下一个吻,而后挠着尺玉的下巴笑说,“睡蒙了?昨晚的事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