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夫人在彩蝶身上打量了一番,笑了笑,“我也舍不得你,只是,你也十七岁了。我总留着你,让人说我不体恤人,也没这个道理。这些天我也为你考虑。你若出去,我让旺财媳妇给你找个好人家,嫁妆方面也不会亏待你。只是外边,终归没有这里好。你在我身边久了,怕你不习惯,实在让人伤脑筋。”
“不知婢子娘和太太说了什么,婢子不是忘本的人,太太待婢子的好,婢子这辈子都报答不了,只愿意长长久久伺候太太。”彩蝶跪在脚踏上,说到齐二夫人对她的好处,眼里不觉含了热泪。
齐二夫人满意地点点头,“你是我身边长大的。自然知道你的忠心……我问你,你看四爷怎么样?”
彩蝶脸腾地一下子红了,低垂了头,却是连脖子也红了一片。
齐二夫人撇了撇嘴,笑道,“在我跟前,有什么好膘的。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婢子是什么身份,哪敢评论四爷。”彩蝶小声道。
“你是个懂事的,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我不怪罪你。”齐二夫人道。
彩蝶想了一会,方才道:“四爷心里是极孝顺太太的,太太也心疼四爷……”
“谁让你说这个!”齐二夫人嗔道。
彩蝶咬着嘴唇,“四爷,四爷……”
齐二夫人见彩蝶满面红霞,心里哪有不明白的。
“若我让你去伺候四爷,你愿意不愿意。”
“婢子,婢子是太太的丫头,求太太让婢子一辈子伺候太太。”彩蝶低头道。
“呵呵呵,”齐二夫人笑了起来“你去四爷身边,也算代我照顾四爷了。”
“婢子、婢子一切都听太太的。不管去哪,求太太常让婢子来伺候太太。婢子娘常说婢子是一根筋的脾气,婢子只认淮了太太。”彩蝶伏在地下说道。
这帮却是说到了齐二夫人心坎上。齐二夫人眉开眼笑,从炕上下来,亲自扶起彩蝶,拉到自已身边坐下。
“好孩子,我没看错你,没白疼了你。你这样知疼知热,我定然让你有个好结果。”
……
荀宅内,荀卿染姐弟正在一处说话。
“父亲要我和君哲住到上元节后,再去鹿山读书。我是等不及要回去,父亲却说,好歹要带我四处去拜会拜会。”荀君晖道。他未成年,没有在外面过年的道理,因此荀大老爷年前就接了他和荀君哲兄弟俩来宅子里过年。
“可是这里住的不惯?下人们不听使唤,还是大爷、大奶奶那边……”荀卿染问道。姐妹俩之间说话,荀卿染也没有拐弯抹角。
荀君晖摇头,“我和君哲住在外院,君哲还是客,怎样都不至于。大奶奶不方便,薛嬷嬷极周到殷勤。”
荀卿染想了一声。辛姨娘那边对她们姐弟是没的说,这里面自然有辛姨娘自己的考虑。不过这份情,姐弟两人自然也会记得。
“大奶奶又怀了身孕,说是害喜的厉害,一会还该去看看。”荀卿染自言自语道。
“姐姐别去。”荀君晖道。
荀卿染不解。
荀君晖压低了声音,“大奶奶不自在,是东窗事发了!”
东窗事发,荀卿染看了荀君晖一眼,立刻明白了。
“难道不是她自自己向大爷说的?”
“陷害姐姐不成,就杀害了她自家妹妹,她怎么肯自己说出来。是红绡,到大哥跟前告的状。”
“红绡?她是怎么说的?”
“哪有不透风的墙,大奶奶那段时间疯疯傻傻,骗的了谁。一看就是有心病。有人或是偷听到她和姐姐说话,或是大奶奶心虚烧香,露出了什么话头。”
红绡和大奶奶之间,不知道谁恨谁多一些。红绡或许心机不足,但是金嬷嬷毕竟也是半辈子的老人儿,即便没了人脉,心机却不会少。这件事,被红绡揭出来,也不足为奇。
“那老爷也知道了?”荀卿染问。
荀君晖点头,“父亲气极了,大哥也想休妻。偏大奶奶这今时候有了身子,也不知是怎样求的大哥,大哥去了定远侯府。”
“定远侯答应了不追究?”荀卿染问,心中已经有了答祭,否则她不会什么风声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