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不再看他,下了车,抱着花,拿上礼盒,朝着墓地深处走去,云天离跟了两步,我转过头对他说,“我想跟我爸妈单独相处一会儿,你能在这儿等我一下吗?”
“哦。好!”
云天离点了点头,站在原地,朝我挥了挥手。
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皮鞋,头顶的遮顶帽子还是爸妈过世的时候买的,直到买了这顶帽子之后,我就真的变成了身无分文,一无所有。
甚至不知道,还有那么多的债主找上门来,找我要钱。
那时候我才十八岁,我哪里来那么多年,没有钱,那些债主就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买了,还剩下一个空壳子,就连那个破房子都被变现抵押了。
当我一个人托着行李箱的时候走在街上。那时的心情,就跟此刻一样,带着埋怨和无奈。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我站在墓碑前,将手里的鲜花放下,打开云片糕,放在石阶上,“这是你们最喜欢吃的云片糕,八角亭的,那么多年了,那个阿婆还在那儿卖云片糕,看到我还记得我是三条街的老陈家的小女娃。”
“爸爸……你在下面还好吗?记得要照顾妈妈,为什么你们这么狠心,连一个梦都不托付给我,我真的……真的……”
“媳妇儿!”
韩御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喊了我一声,我拧起了眉头,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我……”
“你想说什么?”
“我查过了,你父母没有在地府的收魂名单里。”韩御欲言又止的说,“也就是说,你的父母的灵魂,压根就没有被勾魂使者给带走,而是……”
“失踪了!”我抢白道。
“是的!”
失踪,怎么会失踪的,死于非命应该是被勾魂使者带走,这是正常的程序,怎么会不知所踪呢?谁会带走他们,他们又会去哪里了呢?
“还查出什么了?”
“我知道的,就这些!”韩御说。他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被他看得脸上有些发烫,别过头去,“你……你别这么看着我……”
“你是我媳妇儿,我看自己媳妇儿怎么了?”韩御一本正经的说。
他越是正经,我就越觉得害臊,我都说了那么多话了,他怎么就听不懂呢,“韩御,我都说了,让你别跟着我,我不喜欢你,也不想跟你在一起,请你不要打扰我的人生好吗?”
“就为了那些破东西,你就要把我推开吗?”
“你……怎么知道的?”我诧异的看着他,努力的回忆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明明隐藏的很好啊,“我没有什么破绽。”
“在医院的时候,你的态度急转直下,我相信,你不仅仅是因为你三姑的一席话,作为一个卫道士,你不可能连冥婚鬼胎的事儿都不知道,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你从我那儿离开,竟然让丁宁送你去了闫喜婆那儿,而不是回家,其三就是你那天晚上对我的态度,你明明很在意我,却还要拿出一副冷漠的样子,你转变·态度的时候,正好是窗台上那只乌鸦飞走的时候。不对吗?”韩御笃定的分析,我抽了抽嘴角。
“不愧是修行千年的老狐狸。好像瞒不了你什么。”
“当然,还有一些东西,是我查到的。”韩御袖子一甩,丢出一只猫,摔在地上。“喵呜……”
“还有这个家伙儿,都是因为她,你才会发生意外的,被一只阴沟里的老鼠抓走的,我下了一趟地府,才把这件事弄清楚的,这只猫,虽然是我的猫奴,但是……心却早就往外跑了,所以害你摔下楼的也是她。可她就是不说自己的幕后主使是谁,嘴还是真硬。”韩御冷冷的看着地上的猫咪。
好似下一刻就要一把捏死它,我愣愣的看着他,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在伪装,“你知道我一开始就在装。你为什么不戳穿我,还要陪着我一起演戏。”
“嗯哼!因为你身边有东西,头顶的,身后的,你自己没有发现吗?”韩御·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虽然你那么对我的时候,确实有点小伤心呢,媳妇儿,我现在都心肝疼,你演得太逼真了。媳妇儿,要不你以后别当道士了,改演戏好了,我捧你,保证你大红大紫。”
韩御那张臭不要脸的嘴脸,让我一阵好笑,抬头看看头顶,又看了看四周,确实这几天跟着我的东西不少。“你现在出现,就不怕那些东西了?”
“我设了结界,这里阴气重。没事儿!”韩御拍着胸·脯说,说着就上手一把搂住我的腰,“媳妇儿,你跟我说说,你都看的点啥。一定要这么对我。”
“我……说你个大头鬼呀!”我用力的用手肘撞了他的胸口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的,我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小声的问:“喂,你没事儿吧!”
“疼!”
“喂,你别装啊!”我急了,上手扶住他,见他衬衣都开始渗出血丝了,扶着他坐了下来,“你到底怎么了?”
“代价!”
韩御苦笑了一声。“其实,我昨天说的话,都是真的,一次,咱们就有一个孩子,可是你……偏偏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也没有办法,因为那些不干净,躲在角落里的东西,也不好明说。我用心肝,换了一个鬼胎来给你。”
“你……你是不是傻,明明知道我是演戏,你还要这么拼命,你这个身体不要了吗?少了心肝。你活不过来的。”我急吼吼的开始撩开他的衣服。
“媳妇儿,在这儿不好吧,这么多人看着呢!”他玩笑着说。
我翻了一个白眼儿,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真是见识了他苦中作乐的好雅兴。“你能不能有个正经的样子,我看看!”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突然对我那么冷淡,甚至推开我!”韩御不依不饶的追问,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