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尖嘴猴腮,精明与算计全部写在那双拥挤的三角眼之中。视线落在任清崇单薄但挺直的身影上时,露出令人嫌恶的垂涎。
那个人叫年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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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清崇回到台里,年勋正好从电梯里出来。两人面对面撞上,年勋有一瞬间的尴尬,又很好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回来了?”年勋颇有关爱晚辈的长辈风范,“听说你最近很忙啊,不过再忙也得照顾好身体。”
任清崇不卑不亢道:“多谢年叔关心,我就是再忙也不能忘了台里年底的汇报啊。”
年底的汇报正是竞选台长的一次重要机会,任清崇状似无意地提起,却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年勋的表情。
今时不同往日,任清崇身份地位皆有,再不是当年那个只有八岁的小孩了。
年勋端得一副老成持重,欣慰颔首:“好,认真汇报,给你父亲长脸。”
两人擦肩而过。
成年人之间,只要对方不是杀人父母的死敌、只要还在同在一个环境里工作生活,大多都能化干戈为玉帛,维持表面的体面。
任清崇向前几步,步伐一停。他没有回头,只微微侧过脸,眉眼一敛。
“年叔,您的侄子近况如何?”
年勋浑身一僵:“……也就那样吧。”
任清崇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忘了,年叔你也不必再自责。”
年勋那张枯干的老脸上,适时露出一丝尴尬来。他小心翼翼地回过头,想从任清崇的脸上看出他忽然提起年波的用意,但显然失败了。
于是他试探着说道:“这么多年了……年波过得很不好,他一刻也没想着赎罪。”
任清崇点点头:“明白。所以如果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年叔尽管说,就像您当年说的,大家都是亲人、朋友,一笑泯恩仇是最好不过了。”
直到任清崇离开,年勋还久久站在原地。他喃喃道:“一笑泯恩仇,我当年那句替小波开脱的话他还记得……”
徐锦光恰好从大门往里走,一眼看到年勋忙不迭凑过来,见人一脸怔怔,问道:“年主任?您怎么了?”
年勋没理他,依旧自言自语着:“到底是长大了,不似当年了……但就算是当年……”
徐锦光:“当年?年主任,您在说谁啊?”
年勋只是摇摇头:“没什么,你和任清崇竞争台长,耍小手段可以,但千万别被他抓到把柄。”
徐锦光目光闪烁:“怎么会呢?”
年勋不去拆穿他,只怅然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