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臣挂断手机,七次无法接通,他耐心全无。
稍稍抬手。
驾驶座等待多时的张安,立即下车,快步迎上泰多多。
等他几句话问完,如遭雷劈定在那。
就算打死他都想不到,予眠竟然下午根本不在公司。
一时间,从车里投在后背的视线,都变得滚烫灼烧,叫人头皮发麻。
张安犹带几分侥幸,要求泰多多带他上楼,亲眼确定。
姜宴臣看着他匆匆上楼,再看着他拎着鼓实的铂金包,面带惊慌下来,原本告罄的耐心,转向阴寒。
张安坐上车,将包交给姜宴臣。
他一言不发,张安已经感受到车内空气在稀薄。
“予眠小姐——”张安咬牙,闷头汇报,“并不在公司。我询问了她的组长,从上午离开后,她再没有出现,也没有请假,组长当面又联系几次,均未接通。”
男人迟迟没有指令,张安硬着头皮,小心抬眼一瞥。
冷不丁四目相对,电光火石的一刹那。
波涛汹涌。
随即他神色冷漠,“去白家。”
车辆启动,消失在雨幕,大堂里偷摸探出一个身影,举着手机拍完最后一帧,停止录像。
………………
予眠出了南省,在省道边的小饭店,潦草吃了顿饭,趁着七点多骤雨初歇,坐上开往璀县的巴车。
上了车,果然没查证件,予眠松口气,走到车最后靠窗位置坐下。
靠近后车门的小屏显示器,正在播放南省新闻。
“插播一条新闻消息,两小时前降雨量超过30毫米,风力十级,新泰路,人民路,中环受到影响,道路积水严重,两旁树枝断裂,有关部门正在抓紧恢复,请相关出行民众注意绕行。”
予眠敛下眼眸,又是暴雨,又是狂风,道路不畅的,与四年前那个台风天,何其相似。
不同的是,那时她没有跑掉,这一次,她已在路上。
而两次都要带她离开的沈黎川——
予眠重新拿出那叠纸,一张张抻开,对折在对折,折出一只只千纸鹤,放在腿上。
他心中句句在理,切中要害,但他忘了姜文菲。
一旦确定她失踪,姜宴臣会如何找,予眠不敢确定。
但姜文菲,绝对会先把沈黎川身边犁上三遍。
经手安排她出国手续的秘书,只是个拿工资的打工人。
就算忠心,守的住一轮询问。等姜文菲这哮天犬,喊来姜宴臣这三只眼的二轮,三轮呢?
予眠太清楚姜文菲在这上面,有多神经质,杀伤力惊人。
简直就像个忍者BOSS,不经意就会从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挑出线头,给她致命打击。
予眠实在惹不起。
再有,既然都决定往前看了,还是不要连累沈黎川,为她承担风险。
这份好意,只能铭感五内,心领了。
外面又下起雨,车内暖气带上潮乎乎的闷,予眠拆开新买的手机包装盒,装上提前准备好的卡,什么都顾不上,当先下载一款视频软件。
登录白瑛的账号,她更新了一条私密视频。
那是她们约定好,传递她走后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