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生他的气。
要生也是闷气。
下这么大雨,你上人家里去干什么?宋明洲还是不能理解,能找的理由全找了,冷声道:晚上回来还要让叔接,叔不睡觉了?
司机挠挠鼻子,没吭声。
陈晋渝嘴巴瘪瘪的,被他说得自己像是个麻烦制造机,还是当着好几个人面前。她有点难受,又不好当众表现出来,努力克制着自己,回道:不用叔叔接,我一个人能回。
丢了怎么办?
陈晋渝沉默了片刻,她这么大一人,怎么可能丢,在他眼里她就这么不能自理吗。
再想到中午他对她说的话,那股闷着的气一股脑冒了出来,陈晋渝很是逆反地回怼他:有你什么事?
宋明洲一下子就没声了。
她果然还记着。
陈晋渝的胆量在怼他的那一刻达到最高峰,怼完之后便开始泄气,并且有种越想越心惊的感觉。
她趁着宋明洲一时无言,拉着钟夜寒转身就跑,丢下一句:我们先走了。
立刻与他拉开一大段距离。
宋明洲眼睛看不见,耳朵变得更加灵敏,他还没来得及出声挽留她,就听见两人的脚步愈行愈远。
宋明洲下意识去追。
但他看不见前面有个台阶。
才往前走了两步,一个趔趄,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司机连忙弯腰去拉他。
可是宋明洲因为长时间站立行走,左腿早已不堪重负,现下摔倒在地,完全使不上劲。
司机一手撑伞,一手借力。
宋明洲努力尝试了几次,还是无法站起来。
水坑中水冰冷到极致,早冬的寒气最杀人。
宋明洲单手撑地,雨水混着汗水从脸颊划过。
额前的碎发聚成一绺,慢慢的,他浑身湿透了。
如果,陈晋渝可以回头看一眼。
他抬头看向前面。
漆黑一片。
隔着重重雨幕。
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这点动静全部埋没在雨声中。
陈晋渝还在继续往前走。
她继续往前走。
把他留在这里。
宋明洲突然想到了什么,放开了搭在司机身上的手。
转而伸向了衣服口袋。
不知道是被雨淋的,还是被他的体温捂热的。
手心里的巧克力已经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