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隔天,鹿森森便带着林衍走到泪潭瀑布,这地方她从小便来过数十次了,地理位置肯定清楚,不久,她便带着林衍走到了瀑布。
&esp;&esp;微风吹动百数,水天一色,瀑布声音宏亮,恍若具有安抚之情,一路上土地崎嶇难走,林衍便牵着鹿森森,总算看见了熟悉的景象。
&esp;&esp;多年的情绪一时与现今搅和在一起,林衍一时感叹,「好久没回来了。」
&esp;&esp;他们做在潭边石子上,捲起裤边,轻轻踏着水,很是清凉。
&esp;&esp;鹿森森看着林衍满是悵然的侧脸,她问:「你真的常常回泪潭?」
&esp;&esp;「是阿,不敢找你却又太想你的时候,我就会回来,看看熟悉的地方,便不会那么难受了。」
&esp;&esp;「你啊,真不是狮子座啊?这么高傲都不能降低身段。」
&esp;&esp;林衍轻笑,眼神专注认真,「我那时候总想,我只要一遇见你,一定会抓住你,谁料,再遇见你,已经是十年之后。」
&esp;&esp;「分手没多久我曾经去找过你,却看见你抱着杨沉。」鹿森森歛下眼,林衍看着她轻咬着唇,「你……真没对杨沉有情吗?」
&esp;&esp;林衍对着回忆里寻找着这样的记忆,过了许久才想起模糊的记忆。
&esp;&esp;那节课已经结束了,同学们早已走光,杨沉因为骨折的缘故,移动起来自然比较缓慢,她也不想与同学争快,便待人群都要散尽的时候,才慢慢起身。
&esp;&esp;林衍自然是陪在她身边的,她是他的青梅竹马,也是他最好的朋友,若杨沉是男儿身,那他们便是最好的哥们,可惜的只是杨沉是女子,而且还是喜欢他的女子,像转错的螺丝钉,稍微的差距让原该好好运转的齿轮停止了运作。
&esp;&esp;她笑着说他怎么最近都没去找鹿森森呢,林衍的眼神便黯淡了下来,他没有回应,只是帮着杨沉拿起她的提袋。
&esp;&esp;杨沉皱了眉:「衍……你们怎么了吗?」
&esp;&esp;林衍那时看着杨沉时,都觉得是因为她才让他们分手,眼里都是恨意。
&esp;&esp;杨沉一时怔愣。
&esp;&esp;她知道林衍的家人对林衍有很大的期待,对林衍的生活控制也不太能放手,林衍从来都很厌恶那样窒息的环境,所以他暑假才会毅然决然地跑去山林里,去他最喜欢的森林里,逃避那些那些綑绑于他的束缚,暑假时她受林衍家人……或她自己的担心,跑到泪潭去找林衍时,林衍才会有着那么大的反应,可就连那时候的反应,也不及这时的十分之一,他眼里赤裸裸的恨意让她无处可逃。
&esp;&esp;杨沉知道林衍一直想望着自由,他待不了牢笼,她其实也怕自己是他的牢笼。
&esp;&esp;「是因为照顾我吗……」林衍的眼神像是利剑,一把便刺穿了杨沉,「没关係的我可以自己来,你去找森森吧。」
&esp;&esp;杨沉逃避的样子太过直接,林衍知道其实杨沉没错,该错的,都是自己不懂的分寸,他撇过头,「我们分手了。」
&esp;&esp;「你们怎么会……」杨沉想起刚刚那伤她的视线,她心里一道墙突然落了下来,「都是我……都是我对不对。」
&esp;&esp;林衍一直知道杨沉的心情容易起伏波动,一不小心,她便会受伤,他看着她红了的眼眶,自责的神情,他想起鹿森森对她的形容,如此美艷而柔弱的玫瑰。
&esp;&esp;他叹了口气,他摇摇头。
&esp;&esp;然而此举仍然无法拯救落下深渊的杨沉,杨沉的泪一滴滴缓缓的落下,她控诉着自己,却连声音都无力,像一张飘盪于世间却无力的落叶,她问:「衍,为什么我的出生让所有人都不快乐,我到底是不是该消失,我真的该死在那场大火。」
&esp;&esp;一个人出生的气质,是永远改变不了的,杨沉的悲观与生俱来,一场大火,却成为她的促发因素,林衍知道此刻的她什么都没办法听进去,于是他轻轻抱了杨沉,抱住一朵要坠落的玫瑰,他柔声说道:「你很好,你是一个很温暖的人,所以答应我要好好活着,天上的杨爸杨妈若有知,一定也捨不得你这样子。」
&esp;&esp;杨沉抬眸看着他许久,最后却歛下眼,她似乎想说出什么,最终仍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