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楼,习惯跟郭小姐说声「早晨」,她神情愉快,完全不受天气影响,也许是昨天晚上过得很好吧。
走出大厦,森在等我。他穿着深蓝色的西装,白恤衫的衣领敞开了,领带放在口袋里,他昨天晚上当值。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故意不紧张他。
「我想来看看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吃早餐?」
「你不累吗?」
「我习惯了。」
看到他熬了一个通宵的憔悴样子,我不忍心拒绝。
「家里有面包。」我说。
我和森一起回家,然后打电话告诉珍妮我今天要迟到。
我放下皮包,穿上围裙,在厨房弄火腿三文治。
森走进厨房,抱着我的腰。
「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去了哪里吗?」我问森,我是故意刁难他。
森把脸贴着我的头发。
「你从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去了哪里。」我哽咽。
「我信任你。」森说。
「如果我昨天晚上死了,你要今天早上才知道。如果我昨天晚上跟另一个男人一起,你也不会知道。」
「你会吗?」
「我希望我会。」我说。
如果不那么执迷的只爱一个男人,我也许会快乐一点。爱是一个负担。唐文森是一间大银行的外汇部主管,我们一起四年。认识他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他比我年长十年,当时我想,他不可能还没有结婚,可是,我依然跟他约会。
在他替我庆祝二十五岁生日的那天晚上,我终于开口问他:「你结了婚没有?」
他凝望着我,神情痛苦。
我知道他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
作为第三者,我要比任何女人更相信爱情,如果世上没有爱情,我不过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坏女人。
森吃完三文治,躺在沙发上。
「累不累?」我问他。
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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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汇市波动很大。」
我让他把头搁在我大腿上,替他按摩太阳|穴。他捉着我的手,问我:「你不恨我吗?」
我沉默不语。我从来没有恨他。每个星期,他只可以陪我一至两次,星期天从来不陪我。以前我跟家人一起住,我和森每个星期去酒店。这种日子过了两年,一天,我问他:
「我们租一间屋好不好?我不想在酒店里相好,这种方式使我觉得自己象一个坏女人。」
森和我一起找了现在这个单位,他替我付租金。我觉得我和他终于有了一个家,虽然这个家看来并不实在,但我的确细心布置这个家,盼望他回来。
森曾经说过要离开我,他问我:
「一个女人有多少个二十五岁?」
我说:「任何岁数都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