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含依指了指身边的男人说:“这是我未婚夫傅安年。”
年轻的男人面露微笑,眼神里具是深意,语气平缓无波,“你好,舒小姐!”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天雷滚滚,遍地狗血,舒荨算是见识到了。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舒荨二婶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他们还有过短暂的碰面。
她和程含依的孽缘还真是不浅,以前有个何书源。现在她的相亲对象居然一转眼就成了程含依的未婚夫了。
她算是整明白了,敢情程含依就是带着金贵的未婚夫来刺激她的。舒荨敛了情绪开口:“你好,傅先生!”
“舒荨你来看白陌森的画展?我未婚夫和白陌森是故交,他可以帮忙弄到画展的门票。”程含依说着朝傅安年狡黠一笑,“是吧,安年?”
傅安年点头。
舒荨看到程含依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心里很不爽,就差没翻脸了。
她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我不是白陌森的粉丝,我来古城散散心。”
她停顿片刻继续说:“就算我是来看画展,一张一两千块的门票还是买得起的,何况我在德承这么多年,他们还会弄不到一张门票给我吗?”
程含依不会看不出舒荨隐忍未发作的怒气,她讪讪然,“舒荨你这么较真做什么,我也是好意嘛!”
舒荨不愿再和程含依耗下去了,直接闪人,“我还要出去吃饭,先走一步!”
舒荨走了几步,程含依的声音从后背响起,“舒荨对不起,害你和何书源分开这么多年。”
舒荨的脚步顿时停住了,她转身皱眉问:“你说什么?”
程含依信步走来在舒荨面前站定,“那个时候我嫉妒心作祟,你出事的时候我以各种理由缠着何书源,不让他去找你。我通过各种手段封锁了消息,他对你的事一无所知。那天傍晚你在五中门口看到的那一幕也是我故意让你看到的。”
“舒荨我一直不喜欢你,因为我觉得你矫情、骄傲、不可一世,不值得何书源情深至此。但是你能在他走后顶着这么大的压力,生下他的孩子,守着孩子像苦行僧一样生活五年。这样的爱我自叹不如。这些话我辞职之前就全部告诉了何书源,但是我一直不敢告诉你,直到我遇到真正的爱人。”
“其实反观这些年我对于何书源的感情,一直也并非真的是深爱,更多的是得不到而不愿妥协。当年我年少轻狂,做事不计后果,做了很多错事。舒荨我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能知道真相,看清自己的心。”
舒荨全身都在发抖,牙齿打颤,她毫无犹豫就伸手煽了程含依一巴掌,“程含依你知道你干的好事让我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吗?我一个人生孩子,难产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踽踽独行,被迫忍受世人不堪的目光;这些都没有什么,最重要的是我还搭上了我爸的一条命!”
“你一句年少轻狂,做事不计后果就轻描淡写过了,可我呢?我这些年受的苦、遭的罪我找谁去算?程含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因为我也很讨厌你。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对我。如你所愿,我和何书源再也回不去了。知道我来古城干什么吗?我特么就是来给过去一个交代,从此以后我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何书源这个男人。”
“程含依你给我滚,我永远也不想看到你!”
舒荨歇斯底里发飙的样子真的太吓人了。酒店的保安很快就围了过来。傅安年轻声说了几句话,就将保安支走了。
舒荨的情绪过了很久才平复,她捏着钱包找了一家饭店吃饭。
她已经饿得没知觉了。饭菜上桌后,舒荨反而吃不下了。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吞下去,人是铁饭是钢,无论如何饭都是要吃的。
吃完饭舒荨就躺在床上接着睡。她的感冒好像更加严重了,脑袋重得压根抬不起来。
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然后就开始做梦。那些好久没有梦到的人和事又一点一点爬满她的梦境。
梦里她还那么小,父亲握着她的小手,在教她写字。一笔一划,小心翼翼。父亲对着她笑,他说:“荨荨乖乖练字,爸爸下班回来给你买糖吃!”
然后她认真地写字,写了一张又一张,父亲还是没有回来。
最后父亲终于回来了,浑身是血,她被吓得嚎啕大哭。
然后梦境突然被切换了,她回到了读高中的时候。何书源骑着他那辆拉风的摩托车带她到处乱转,她坐在后面,揽着他腰,咯咯直笑。
“何书源你开快点啊!”
“好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