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舒荨小姐吗?我是何书源先生的代理律师叶承宁,我手头还有一些文件需要你亲自签字,你现在方便来一趟长宁路的时差咖啡厅么?我在这里等你。”
手机的屏幕已经摔裂了,不过她已经不在意了。挂断电话后舒荨拦了辆出租车抵达时差咖啡厅。
她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走进去,电话里的那位叶承宁律师已经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等她。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业界精英的贵气。
男人站起来伸出右手,“你好舒小姐,请坐!”
她拉开椅子坐下,“开始吧!”
她其实已经大致清楚男人接下来要交代的事了。
叶承宁递给她一个纸质文件袋,“何先生交代我等他进手术室后再把这里面的东西给你签字。”
舒荨的手一直在抖,文件袋上缠绕的细线她解了几次都没有解开。手越抖,就越解不开。
叶承宁见她这个样子,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文件袋,修长的手指活动了两下就顺利解开了。
“谢谢!”舒荨勉强朝着男人扯出一个苍白虚无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她抽出里面的东西,映入眼帘的是几个硕大的黑体字——股权让渡书。
“何先生已经将他名下全部的股权转移到你名下。他个人财产的转让在第二张纸上。舒小姐你仔细看看,如果没有什么疑问,你可以签字了。”
舒荨翻开第二张纸,只看了一眼就崩溃了,她用力地推开面前的东西,声嘶力竭,“我不会签的,让何书源自己来跟我说。”
“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告诉他,老娘我不稀罕他这几个臭钱。”
舒荨的反应太强烈了,脸色白得堪比她面前的A4纸。她的声音又尖又细,几声吼叫引得咖啡厅里其他的客人不断探头探脑。
但是叶承宁似乎对她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他重新将那份股权让渡书推到舒荨面前神色自若,施施然的口气,“舒小姐,何先生说如果你不签也没有关系,如果他没能顺利走出手术室,这份文件也同样可以生效。”
舒荨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手心,就差没爆粗口了。
“你大爷!”她心里早就将何书源问候了无数遍。
静默了一瞬,她敛了情绪,最终无声无息地拿起叶承宁一早就准备好的签字笔泄愤一般地签下潦草的“舒荨”二字。
签完后她直接甩了笔,“第二份东西我不会签的,等他何书源挂了再说。”
说完就拿起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承宁看着女人落寞的背影,蓦地想起一个星期前何书源的话——
“遗嘱她是不会签的,想办法让她把股权让渡书签了,有了这些股份她们母女俩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
手术室在六楼,舒荨乘电梯上去,眼泪哗啦一片,她不断地用手去擦,可是越擦越多,源源不断地从泪腺里涌出来。
刚才从时差咖啡厅出来,她一边走一边哭,一边哭一边骂何书源混蛋。
手术室在走廊的尽头处,她缓缓地穿过昏暗冗长的走廊,每走一步脚都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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