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小事还要我亲自操心,要你何用?”何邪怒道。
云方腮帮子略略鼓起,含笑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将糖果咬碎,才装作吃惊的问:“微臣自问长得也算风流倜傥,如果每日对小息寒暄问暖,只怕会日~久生情。”
“……你能不能不要拼命强调那个日字?”何邪烦躁的揉着头发,然后目露凶光的抬起头,“这样好了,为了让你尽心尽力的伺候我,我帮你切掉你的人生烦恼……”
说完,不怀好意的看向他的下半身。
云方僵硬了一下,缓缓拿出一颗金平糖递到何邪手里,算是贿赂他,放条生路。
“太子啊,你这样可不厚道啊,我们两个情同手足,从小一块儿长大,你情愿把人送给雷子安,也不肯肥水不流外人田么?”云方叹着气看向何邪。
何邪一阵沉默。
“你休息的够久了。”云方调笑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久到家里人都快忘了谁才是何家的主人,久到杜娜以为自己比谁都聪明,久到息夜都开始动摇了……”
“你在说什么啊?”何邪握紧了拳头,别过脸去。
云方呵了一声。
吞下最后一块金平糖,他将残留着糖稠的大拇指放在嘴边舔了舔,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何邪身前。
月光淡白如梨花,覆盖在他的肩头。
他安静的看着何邪,然后单膝跪在他的面前。
就像第一次向他宣誓忠诚的那夜一样。
“向我下令吧。”他笑着说,面孔仿佛月下淡梨,“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啦,或者什么都不想去做的话。”
云方从小就听从何邪的命令,也只听从他的命令。他从懂事开始,父亲就一直笑着对他,对众人,对何邪说,他的儿子云方,将来会是少主的左右手。
他信了,并且以此为荣,这是他生存的意义。
可事实证明,那不过是父亲麻痹别人的幌子,在一片爆炸声中,父亲背叛了黑桃家,然后失败了。
作为他的独生子,他被人打的半死,然后拖死狗似的拖到何邪面前,丢在他的脚下,所有人都说,处死他吧。
“起来,这是我的命令。”年少的何邪冷漠的俯视着他,只一句话,就决定了他的生死,只一念之间,就留下了他一条性命。
年幼的云方吐了几口血,虽然害怕的要命,但是服从的天性还是让他挣扎着爬了起来。
“很好嘛。”他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何邪爽朗的微笑,豪爽的手掌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右手。”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那是他被拯救的日子。
从那天开始,他就知道,他是一个为了忠诚而活在这世上的男人。
“主母死后,长老会已经越来越靠不住了。”他仰起头,保持着与那天同样的姿势,对他的主人,他的王笑道,“向我下令吧,让我杀了他们。”
“老佛爷的死很蹊跷,第一个发现她死的人是杜娜,现在这个女人抢权抢的很厉害,几乎是肆无忌惮了。最近一段时间还频繁的接触我,似乎是想要诱惑我成为她的裙下之臣,然后一起控制家族……无论老佛爷的死跟她有没有关系,她都已经不适合留下来了。野心太大的女人不适合成您。”
“雷子安很让我吃惊,他成长的太快了,我只能说是因为执念和血统吧,他跟他的祖先一样,骨子里都是海盗的血。不过他的祖先喜欢财宝,他看上的,似乎和您看上的是一样的东西。”
“下令吧,您的希望就是我前进的方向。”云方笑着,将手按在胸口。
何邪沉默了许久,才淡淡笑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不要称呼我您。”
“你在我的心里,是我这一生忠诚的对象。”云方笑答。
“……每次你这么跟我说话的时候,我都觉得你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味道。”何邪叹了口气。
“那是当然的咯,在你的面前,微臣就是一只。”云方笑吟吟的说,“但是在小息的面前,微臣就是只可怕的s啊……话说起来,如果你们结婚的话,要不要考虑让微臣当情人,无论是在上在下微臣都无所谓的哦。”
“……滚!”何邪作势要踢。
云方姿态优雅的站起身,弹去腿上的灰尘,背对着何邪,走向房门。
“这么舍不得的话,就从房间里出来吧,你又不是当宅男的料子。”他背对着何邪,说,“有很多事等着你下决定呢,微臣只能帮你做事,但是不能替你做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