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拐弯,狭窄的视野瞬间开阔起来。
那是一个巨大的凹坑,高处有缺口,漏下自然的天光来。
两人灭了火折。
李相夷站在坑边观察,“这其中岩石排布不同寻常,颇有规律,想是阵法所在了。”
地底的岩石如座座小山,却非拔地而起,它们与地面之间,有缝。
还有一些石头,悬在空中。
若不是细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上面牵连着银丝。
他没有立即下阵,仍旧环顾,“奇怪,坑底居然没有冰层。”
四周岩壁都结着冰,越往下反倒越薄了。
到坑底,已是赤裸裸的岩石,无半分冰雪了。
“是啊。”单孤刀附和。
“不过正好,温度高,没那么冷,方便活动。”
他眉毛上结着严霜,手脚都要冻僵了。
反观李相夷,除了手关节,以及耳廓鼻尖有些红紫外,并无甚大碍。
“也是。”李相夷若有所思了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师兄可以先暖暖,我们再入阵。”
本是一句关心话,到了单孤刀耳朵里,就成了嘲笑他内力过浅,不足以取暖了。
李相夷不知他心思,又歪着上身,摸了摸岩壁上的痕迹。
“上面有剑痕,看来有人来闯过此阵。”
“师父还说,他那《剑闻录》是孤本,我看未必。”
“这分明就有一个人。”
“是吗?”单孤刀脑中一嗡。
“这些剑痕浅得很,”李相夷分析说,“闯阵之人,功夫应该挺弱。”
“也不知是何方人士。”
“何方人士”单孤刀面色一僵,一寸寸攥紧了拳。
他这些年,不间断地来闯过阵。
武功精进一次,就来一次,每次来,都比上一次有经验,闯得更深入。
总有一天,他会拿到化龙晶石的。
可偏偏李相夷来了,还嘲笑他功夫弱。
这让人很难不相信,他是故意的!
好一个指桑骂槐。
实际上,李相夷以为他是第一次来。
他宁愿怀疑师父的书不是孤本,都没有怀疑到单孤刀头上。
毕竟老头的书都摆得很随意,不像是对待孤本的样子。
再说,单孤刀自己就表现得,像第一次来的样子。
若表现得不生疏,李相夷万一问他阵中如何如何,岂非在助力对手?
他才不会那么好心。
李相夷功夫好是好,却没经验,恰好他有。
花落谁家,尚未可知。
一刻多钟后,李相夷看单孤刀脸上的寒霜散了,道,“我们下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