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笛飞声把话接走,“她说她没受过伤。”
“没错,”李莲花搓了搓手指,“一个受了伤的人,为何要说自己没受伤?”
“府上有人在撒谎。”李相夷依此推测。
说完,他拉了拉死者的领口,“脖子下边有条红痕,应该是长时间磕在水缸边缘引起的。”
之后,他停了下手。
眸光抬起,游过边上成排的,事不关己的四个人。
笛飞声不留情面地戳穿,“看我们作甚,你自己揽的案子。”
小笛飞声的表情,同他如出一辙,“自己揽的,就自己办完。”
“第一次我也这样,慢慢习惯就好。”方多病以一个过来人,兼徒弟的身份,安慰了下他师父。
李莲花则不咸不淡,撂了三个字,“继续啊。”
李相夷垂眸,目光仍是有点犯难。
“这不是冒犯,”李莲花想了想,还是补了句话,“这是逝者留在世间最后的话,最后的真相。”
温和但有力的话传入耳中,把心中的迟疑寸寸压下去。
李相夷看他一眼,点点头。
继而,揭开宋姝音的寿衣。
“手上,腿上,都没有伤。”他观察过无暇无痕的手脚。
“腹部,”他发现个怪异的地方,“腹部塌得厉害。”
用小刀切开个口子,发现里面积着大量血,就是不怎么涌动了。
还有就是——
他注目着腹腔内的情况,哽了口气道,“她内脏碎了。”
“碎得很烂,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肝胆脾胰肺,每一个脏器都烂成不规则的小块,混杂在一起,又糊成一滩浓稠的暗红。
边上四人略有诧然,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毕竟,什么鬼神之说,都是欺人瞒世的骗局罢了。
“看来,”方多病紧了紧手,“有人震碎了她的肺腑。”
“不过,”李相夷提出一个点,“除了我刚划的那一刀。”
“她腹部外面是完好无损的。”
“这不奇怪,”李莲花抵着下巴,“世上有些功法,或是内力稍微深厚的。”
“完全可以做到不伤及表层,从而伤进内里。”
像他们五个人,都可以做到。
“这么严重的伤,必死无疑。”小笛飞声低眼看了下,那腹中的血红。
“既然凶手用内力震碎了她的肺腑,为何还要使其溺亡?”
“抑或反过来,她若是溺了水,凶手为何还要用内力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