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宁笛。
舞蹈联考第一。
车祸退学。
重考心理学。
阿心面无表情,快速在平板上标注重点,对她来说,被调查人的名字不重要,经历不重要,人生不重要,她只需要把对方当作文本信息,高效摘出有利于梁挽蜚阅读的点。
这不是梁挽蜚要求的,梁挽蜚大概率不会看。
但阿心,和千千万万效力于梁家的人一样,明白老板的要求是一回事,效力人有没有敏锐度是另一回事。
即便很有可能被指责为干涉老板私事,也不可以被认定为无能。
阿心将信息采集完毕,锁屏,等待梁挽蜚需要的时候再双手奉上。
梁挽蜚的晃神只是一刹那的瞬间,目光也是很快放去窗外。
车在大路上跑了会儿。
梁挽蜚低头,抬右手,拇指慢慢搓着掌心,沉稳出声:“阿心,人都抓到了吗?”
阿心点头:“是,都关在院里。”
“多谢。”
阿心沉默了会儿,主动问:“您是打算亲自见他们?”
梁挽蜚放下手,抬起的目光很平静,勾嘴角冷笑:“见?”
看上去温柔又暴戾。
与鹿山脚下普通居民区相对应的,是位于鹿山市南面的别墅区,独栋,大院,带喷水池。
梁挽蜚想一个人进别院处理。
她伸手将要推门。
阿心难得露出紧张表情,不放心,抬起胳膊隔空拦住梁挽蜚。
名义上,阿心是梁挽蜚回国后的起居顾问,实则,她也要对梁挽蜚的安全负责,院里的人在阿心看来连三脚猫功夫都算不上,但对梁挽蜚这种大小姐来说,可能危险重重。
这样让梁挽蜚一个人贸然进入,实在太危险,阿心认为会出事,没法跟梁家交代。
但阿心也知道,梁挽蜚决定的事是很难有回转余地的,她早就听闻很多关于梁挽蜚的传说。
无论是十六岁当着所有梁家人的面把梁天恒打进泥潭里赶出梁家,还是倾注所有个人资金砸进一个刚刚起步看不见任何希望的投资公司。
梁挽蜚很有可能上一秒在思考,下一秒就定了心。
于是,阿心便改口,尽量简洁:“梁小姐,里面危险,您把门留着,有事叫我。”
阿心说完便恭顺地低下眉眼,等待梁挽蜚像从前那位梁家人一样突然变脸,骂她——“冇瘾!仆街!”
没想到,梁挽蜚竟对她客气一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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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深夜。
木工坊主屋背后的加工棚挂着暖黄的煤油灯。
装饰用的。
棚顶高瓦数的白色大灯才在正经工作。
汪宁笛一个人,躬身趴在工作台前,用蓝色中性笔在一小方木块上勾勒出轿车的形状,再拿线锯熟练地锯掉边缘。
她捏着轿车的雏形出神,她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