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想了想。
拍照,给汪明香发微信——【锁大门。】
信号跳绿灯。
汪宁笛拧下车把,继续赶往市中心的鹿山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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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鹿山市两小时车程的蓉城国际机场。
一架湾流G550私人机降落,触地平稳,夕阳余晖照在机体中段,反射暖白的光泽。
蓉城国际机场是内陆地区核心航空枢纽之一,每日高峰期不断,加之近日雨水多,常延误,即便是缴了昂贵航线费用的私人机,也得按次序等候。
偌大的机舱内摆放着两张米色真皮沙发。
梁挽蜚静静坐着,翻杂志。
黑色长卷发,一侧挽在耳后,露出水滴状的红宝石耳坠,眉眼舒展,薄唇也总因为看见有趣的文字微微勾起笑意。
落地机场后,梁挽蜚没有催促一句,甚至称得上是整架飞机上最有耐心的人。
但服务惯梁家人的机组人员躲在帘布后,急得各种话都来:“唔该!梁小姐刚回国就碰上这种状况!please!真的很急啊!”
总算下机。
梁挽蜚坐上黑色宾利,安静抱着胳膊望向窗外,她在美国呆了六年,该好好欣赏陌生又熟悉的国内风景。
梁挽蜚回国的原计划是先回港岛见家人,结果临时接到集团塞她的任务。
塞。
塞梁挽蜚到内地一座小城市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旅游区改建项目。
梁挽蜚妹妹梁净秋怕梁挽蜚出国太久,搞不清楚状况,特地在电话里点她:“是不是阿Ken在搞鬼啊?”
梁挽蜚只笑,一口标准好听的普通话:“无所谓,不过礼物要晚点再给你了。”
“讲哩D。”
梁净秋好开心挂断电话。
前座人透过后视镜偷看梁挽蜚:“啊,梁小姐,不知道您打算多久回港岛呢?”
梁挽蜚冷冷抬眼,这些年她遇见过太多次这样的试探,陌生面孔,陌生口音,蠢笨不加思考地把意图暴露无遗。
和被她赶出集团的梁天恒一样蠢笨。
梁挽蜚扫了眼镜子里再度瞄来的眼睛,撇头看窗外,没因密闭环境紧张,也没跟梁天恒的喉舌计较。
过会儿,反倒是先问问题的人慌张不安,哆嗦声音:“抱、抱歉梁小姐。”
梁挽蜚语速平稳,语调平淡:“专心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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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明香往瓷盘里加开心果、松子。
治疗完到家的汪宁笛顺手拿起一颗,掰开,像松鼠一样塞嘴里,邀功:“怎么样小姨?我是不是安全回来了?”
汪明香只说:“这次安全不代表下次安全,等这件事过了,以后我都陪你去。”
汪宁笛又捡一颗,在板凳上坐下:“真的不至于嘛,到医院就那么点路,我骑车又遵守交通规则。”
汪明香摆摆手:“去去去,做你的事情去,别因为这种事在这跟我打辩论。”
“好吧好吧不说这个。”汪宁笛往窗外看,“刚才有人来找你麻烦吗?”
“没有,你给我发照片之后我就把门关了,但也没有人来敲门,可能那三辆车只是恰好停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