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辞忧一把从阿毅腰间掏出承露囊,将银子递给那伙计,阿毅刚想阻止,却见慕容辞忧脸色苍白,心想他难受的厉害急需喝茶休息,于是便忍住了。
那伙计一见银子立刻便了笑脸,他把银子揣进怀里,给两人引路了:“二位贵客,雅间里刚到了一批上好的碧螺春,请随我来”。
阿毅扶着慕容辞忧跟着那伙计来到一间雅室,只是看着周围朴素的有些寒酸的装饰,阿毅忍不住后悔起来:“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小二先是煞有介事的,给两人表演了一番粗糙的工夫茶,慕容辞忧喝了两杯茶水后,逐渐稳住了心神恢复了些血色。
这时小二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客官一定拿好这个”,说着就将阿毅的茶杯倒扣在桌子上。
阿毅刚想批评他不懂礼节,却看到茶杯底下嵌着一块圆形铁片,他一眼就认出,这是赌局上才会使用的筹码——圆币,阿毅突然明白过来,这里不只是一间茶楼那么简单。
果然,吱呀一声,等阿毅回头时,就发现小二挪开了书柜,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小门,慕容辞忧拿起桌上的圆币和蜡烛径直走进去,阿毅忙跟上去。
走了一段极狭窄又陡峭的台阶,两人走进一处黢黑的通道,虽远远就听到人声,却始终不见光亮,两人又走了十几步,才终于看到了点点亮光,走到近处,才发现一个彪形大汉正举着火把审视着他们。
慕容辞忧一言不发的把圆币递过去,那人仔细查验一番又还给他们,“这边请”,说着就侧侧身让出路来。
绕过一堵厚实的墙壁,两人竟看到一片光怪陆离之景。
在火把和巨型蜡烛的照耀下,桌上堆积如山的金饼、银条、圆币、珠宝。。。。。。反射出灿灿金光。
桌边围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可无一例外的,所有人都用一种极尽狂热的眼神,注视着庄荷手里上下翻飞的赌盅。
阿毅似乎也被那赌盅摄取了魂魄,他不由自主的靠近赌桌,想一探究竟,慕容辞忧一把拉住他,从衣摆上扯了布片递给他。
慕容辞忧刚绑好面巾,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就笑眯眯的凑到他身边:“客官,可需要译知?”慕容辞忧摇摇头从他身边擦过。
那译知不死心继续跟上来劝道:“今日来的大玩家可是阖苏国的商人,若是不要译知,恐怕连下注都不好安排,况且我只收五两银子,价钱很实惠的”,这次,慕容辞忧连头也懒得摇了,只是拽着阿毅快步走到赌桌旁。
“开”,随着庄荷一声大喊,大家齐齐的直视过去,只见桌上的三个骰子都摆出一点。
哗啦!一个壮汉将桌上所有的金银珠宝,全部收进一个麻袋,众人一边投去艳羡的目光一边低语着:“呵,今晚这胡人可是发了大财了!”
慕容辞忧侧目去看,赢家是个戴着鎏金镂空面具的年轻男人,他微微卷曲的褐色长发斜垂在肩上,嘴角勾着一抹得意洋洋的笑,想必这就是那译知所说的阖苏来的公子。
他是?慕容辞忧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可仔细想时又想不出到底是谁。。。。。。
“谁说不是呢?都连着赢了五把了!”
“不会是出老千了吧?”
“怎么可能,大家都看着呢!”
那阖苏公子似乎是听到了众人的议论,于是转过头来环视一圈,刚才还激烈猜疑的几个人,忙低了头不敢跟他对视,其实如果他们抬起头就会发现,那个公子却并不生气,甚至脸上还带着笑。
那阖苏公子眼里洋溢着的神采,慕容辞忧再熟悉不过——胜券在握的得意,慕容辞忧来了兴趣,毕竟像这样势均力敌的对手实在难得。
于是他三步两脚的走过去,将圆币递给那阖苏公子,只是手刚伸到空中,一个身形健硕的侍从就猛地冲到那公子身前护住他。
哐当!慕容辞忧手中的圆币被那侍从撞到地上,阿毅刚想开口责难,却被慕容辞忧扯了一下袖子止住了。
众人都踮着脚准备看一场好戏,谁知,那阖苏公子竟自己弯腰捡起地上的圆币,笑着递还给慕容辞忧。
慕容辞忧也看着他,只是不卑不亢道:“我们对赌一局”,那阖苏公子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又看看那枚寒酸的圆币不禁笑出声来,笑声中还夹杂了一句阖苏语。
“他问你赌什么?就这一枚圆币?”一旁突然响起的声音,吓的阿毅一抖,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译知又凑到他们身边了。
“你问他,他想赌什么?”慕容辞忧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译知,译知知道生意来了,忙笑着翻译过去。
译知的话还没说完,那阖苏公子又爽朗的笑起来,他不疾不徐的回了一句阖苏语,慕容辞忧没有听懂,于是看向译知等着他的翻译。
可译知却迟迟没有说话,他一脸疑惑的看着那个阖苏公子,似乎在纠结自己听错了答案,他指着慕容辞忧将信将疑的又问了那个公子一遍,那个阖苏公子盯着慕容辞忧看的认真,只挑挑眉点点头算作肯定。
“他说什么?”阿毅也察觉出不对劲来,忙追问着。
“他说……赌转杵!”那译知低着头思索着,似乎很不确定的小声嘟囔着。
“什么?赌转杵!”其他赌桌上的赌徒都停了手,所有人都围过来,想要见证今晚最刺激惊险的赌局。
铛的一声,庄荷将一个金刚杵扔在桌上。
乍一看是个十分漂亮的物件,杵柄上是朵金色的莲花,每片花瓣上都嵌着不同颜色的宝石,莲花下方还套着一个血红的玛瑙珠环。。。。。。
“两位公子先共同锁定金刚杵内的机关,再按照单双数,依次随机按动杵顶的宝石,若是宝石凹陷却未触及机关则算胜利,直到有人按中机关,金刚杵穿透那人手背为止”,那庄荷极沉稳的朗声宣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