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后,他们来到A报业大楼附近的花坛。一个穿黑色风衣、头发染成淡褐色的年轻女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一看见他们,她就拉着箱子急急地走了过来。
“你们哪个是贝乐?”她语速极快地问道。
“我是。”贝乐马上上前一步。
女人看看他,又迅速瞥了历晓天和叶韵一眼,问道:“我们头儿让我跟你碰面,说你有事问我。一会儿我还要去赶火车,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
“好的。我们是想知道这件事。”贝乐语速也快了起来。他动作迅速地把叶韵给他的报纸复印件递给女记者。
历晓天知道那是最后一个落水少女的案件报道。
“请问,这个女孩姓什么?”贝乐问。
“姓什么?你就想知道这个?她姓牛,一头牛的牛。”女记者答道。
“她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们她住哪里吗?”
“不行。”女记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要求,“我不能随便透露被访者的资料,这样会给我自己惹麻烦的。”
“我们不会说是你说的。”历晓天马上声明。
“那也不行。”
“我们只是在作一个汇总。因为已经有好几个女孩在那座桥旁边出事了。”贝乐道。
“好几个?”女记者狐疑地看着他。
“对,连我的同学在内,一共是五个。”叶韵插了进来,“你采访的是最后一个,前面还有四个。她们都是晚上八点半,在小庭桥旁边的河里淹死的。我的同学也姓牛。我们是想知道,这几个女孩是不是都姓牛。”
“你同学也姓牛?”女记者这下更惊讶了。
“对。她叫牛倩。她是第四个。她死之前被打过,鼻梁断了。我们只是想弄清真相,”叶韵顿了顿,又道,“你采访的那个女孩的家里人也一定想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女记者的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情,过了会儿,她似乎终于下了决心。
“好吧,我告诉你们,她叫牛琳。”她从提包里翻出一本精美的记事本,很快翻到了她需要的那一页,“她是海城中学高一(4)班的学生,十六岁。她母亲在一家超市当收银员,她住在洞川北路3弄4号101室。我没去过她家,只在出事现场跟她母亲聊过几句。如果你们要找她的话,可以打电话给她。”女记者报了一个电话号码,报完之后,她露出不悦的神情,问道:“你们不记下来吗?”
“我已经记下来了。”贝乐指指他的耳朵。历晓天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耳垂下方粘上了一个黑色的小东西。
“这是什么?”女记者问道。
“这是一个微型录音机,它可以把我听到的所有东西都录下来。阿姨,我已经把你刚刚说的都记下了。”
女记者困惑地瞄了一眼贝乐的耳朵,道:“那就好。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她出事那天穿什么衣服?我看报道上没有提到这点。”
“是没写。这很重要吗?”女记者低头把记事簿塞进提包,当她重新抬起头时,她说道,“她穿了一条红裙子,白衬衫。我就注意到这些。”
“那请问阿姨,牛琳的包是在哪里找到的?”贝乐又问。
“报道上没写吗?”
“写了。说是在岸边找到的。”
女记者脸上现出一副“你知道了干吗还问我”的神情。
“我就是想证实一下。因为别人的包都被丢在了河里。”贝乐道。
“你看得倒挺仔细。”
贝乐傻笑了两下,又把其他几张复印件递到了女记者的面前。
“请问您认识写这几篇报道的记者吗?”
“她们就是我说的,前面三个落水的少女。”叶韵解释道。
女记者快速翻看了一遍那几张复印件,又把它们还给了贝乐,“虽然不是同一家报社。但跑我们这条线路的人,差不多就那几个,我都认识。这样吧,你把你想知道的告诉我,我去帮你问一下他们,今天晚上给你回复,你看怎么样?”女记者爽快地问道。
“那太好了,谢谢你啦,阿姨。”贝乐连忙说。
“呵呵,不用谢。不过,到时候如果发现了什么,你们可得第一时间告诉我,那样的话,我也有新闻可以抓了。明白吗?”她朝他挤挤眼。
贝乐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