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集结好的建奴在一个牛录额真的指挥之下,向着张恪大胆冲来。
跑在最前面的死兵披着两层铠甲,手里还拿着厚厚的盾牌和长刀等武器,却能够奔跑如飞,光是这份体力就让大明的军队汗颜。
他们身上的铠甲能够防备大多数的弓箭火铳,只要冲到了近前,杀死一两个明军,身边的人就会溃败。想要杀死一个死兵,大明往往要付出十倍的代价,甚至还不止。
建奴快的接近,一百五十步,一百步,八十步,七十步……
他们越跑越感到纳闷,按照往常的经验,这些明军承受不住压力,会早早地开枪,射击之后,又来不及装填,火铳就成了烧火棍。
可是眼前的明军太奇怪了,都进入了六十步的距离,尚且不知道开枪,他们是疯子吗,还是被吓傻了!
有些人本能地察觉不妙,只是他们还要继续向前。
张恪看着冲上来的建奴,嘴角微微带着冷笑。经过昨天的战斗,张恪已经清楚知道了己方火铳的杀伤力。
五十步的距离,差不多能有致命的杀伤力,五十步之外开枪等于是浪费,这个距离和建奴弓箭手的射程差不多,其实这就是勇气和纪律的较量。
张恪也不免捏着一把冷汗,野战毕竟不同于守城,没有坚城的依靠,士兵们的压力就会成倍增加。
一定要撑住!
终于建奴进入了五十步以内,张恪这才大喝一声:“射击!”
吴伯岩接到了命令,使出浑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喊道:“开火!”
前排二十名火铳手早就单腿跪地,火绳嗤嗤燃烧,做好了战斗准备,一瞬间他们叩响扳机,黑火药迅燃烧膨胀,将铅丸推向了建奴。
砰砰砰!
冲在最前面的建奴浑身如遭雷击,足足有十几个人倒下去,身披两层铠甲的死兵就像是人肉坦克,柔软的铅丸并没有穿透他们的铠甲。
可是这不代表着他们就能幸免。铅丸带着巨大的动能,就仿佛是一枚重锤,击在身上。铠甲之下的皮肉筋骨一瞬间都被震碎了。
有人筋锻骨折,摔倒在地,有人被击中了胸腹部,里面的内脏都震碎了,一张口,暗红色的血块喷出来,顺着七窍冒出血沫子,眼看不活了。
穿着两层铠甲尚且如此,那些只有轻甲的弓箭手,甚至没有甲胄辅兵更是不堪一击。脑袋被打得万朵桃花开,胳膊腿飞上了天,胸前钻出大窟窿,内脏满地流。
活生生一副地狱才有的模样,第一批火铳手射击完毕之后,立刻后退,后面的两排交替射击。
透过薄薄的硝烟,张恪亲眼看到一个穿着三层铠甲的分得拨什库被击中了咽喉,脑袋硬生生从脖子上打飞,摔倒了一丈之外。
别说建奴吃惊,就连刘希伟都把眼睛睁得老大,同样是火铳,他们手里的比起烧火棍还不如,张恪竟然有如此犀利的武器,简直人比人气死人!
转眼之间,就有二十几名建奴被击毙,如此恐怖的杀伤,实在是太骇人听闻,就算是拿着厚重盾牌的死兵也是一样,还有什么人能挡得住明军的火铳吗?
就在犹豫之时,后面战鼓敲得震天响,从鼓声中他们似乎能听到大贝勒代善的愤怒。还等着什么,杀!
“大金的勇士们,冲!”
牛录额真亲自领着白甲兵上来支援,建奴终于突到了三十步以内,他们后面的弓箭手急忙张弓搭箭,一支支歹毒的弓箭射来,霎时间就有三四名火铳兵被射中。
“火铳兵,后撤!”
“后撤!”
火铳手们迅退入了战阵,刀盾兵和长枪手立刻冲上来迎敌。他们和建奴撞在了一起,有个建奴的专达挥起斧头,猛地劈开士兵的盾牌。
斧头去势不减,竟然砍中了士兵的肩头,这名士兵竟然忍着骨头断裂的剧痛,猛地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斧头。专达用力往回撤,连扯了两下,竟然纹丝不动。
这时候两条长枪就像是怪蟒一样,又狠又准地刺出,正中建奴的胸腹,穿透了铠甲,刺穿里面的脏腑。
专达满嘴冒血,身体软软地倒下去,临死前他还在盯着那个士兵,究竟是什么力量在支持着他,堂堂大金勇士和一个小兵同归于尽,实在是不甘心!
受伤的士兵躺在了地上,脸上露出一丝笑,嘴里喃喃说道:“爹,娘……儿……儿子没丢人!大……大人……会……照顾……”
士兵头一歪,没了气息。(未完待续!
。。。